第558章 思念女兒(第1/3頁)

天空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籠罩，沉甸甸地壓在大地上。午後的光線十分黯淡，陰沉的氛圍瀰漫在空氣中，彷彿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衛雨氳腳步虛浮地走向女兒衛念曉的墳墓。她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本破舊的樂譜，那上面寫著《雨氳初歇》的詞曲，紙張已經被她的淚水浸溼過多次，變得皺巴巴的。

衛念曉的墳墓靜靜地坐落在墓園的一角，周圍的花草似乎也被這壓抑的氣氛所影響，顯得毫無生機。衛雨氳來到墓前，緩緩地蹲下身子，她的眼神空洞而又充滿了悲痛。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墓碑上女兒的名字，那冰冷的石碑刺痛了她的心。

“念曉，媽媽來看你了。”衛雨氳的聲音沙啞而乾澀，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她的目光呆滯地望著墓碑，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女兒生前的模樣。衛念曉是一個溫柔而敏感的孩子，她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總是充滿著對世界的好奇。但抑鬱症像一個無形的惡魔，一點點吞噬了她的活力和笑容。

衛雨氳靜靜地坐在墓前，開啟那本破舊的樂譜。她深吸一口氣，開始低唱《雨氳初歇》。“雨霖霖，打溼了幽夢的邊緣……”她的聲音微弱而低沉，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嘆息。那歌聲在這寂靜的墓園裡飄蕩，沒有一絲生氣的墓園彷彿被這歌聲注入了一絲悲涼的情緒。

她想起了女兒小的時候，每次下雨，衛念曉都會興奮地跑到窗前，用小手貼著玻璃，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幕。她會轉過頭來，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對衛雨氳說：“媽媽，雨就像天空的眼淚，每一滴都有一個故事呢。”而如今，這雨卻成了心中無法抹去的哀傷。

“雨滴是天空拋下的念珠，串聯起寂靜與喧囂的幕布……”衛雨氳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她想起了女兒患病期間，家裡總是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衛念曉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拒絕和任何人交流。

有一次，衛雨氳做好了女兒最愛吃的紅燒肉，輕輕敲著衛念曉的房門：“曉兒，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菜，出來吃一點吧。”房間裡許久沒有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衛念曉微弱的聲音：“媽，我不想吃，你拿走吧。”衛雨氳的手停在半空，她知道女兒的病情又嚴重了一些。她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在門外說道：“曉兒，吃一點吧，你這樣媽媽很擔心。”但是房間裡再也沒有聲音傳來。

“歇了的雨，留下一片溼漉，如同歲月沉澱的孤獨……”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分擔女兒的痛苦，可是抑鬱症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將她和女兒分隔開來。她曾經無數次嘗試和女兒溝通，帶她去看醫生，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但最終還是沒能把女兒從黑暗的深淵中拉回來。

她記得有一次，帶著女兒去看心理醫生。在診所的走廊裡，衛念曉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衛雨氳緊緊握著女兒的手，輕聲說：“曉兒，醫生會治好你的，我們會好起來的。”衛念曉沒有回應，只是機械地被衛雨氳拉著走進醫生的診室。醫生問了衛念曉很多問題，她卻只是簡單地回答幾個字，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從診室出來後，衛雨氳看著診斷書，上面那些關於抑鬱症的術語讓她覺得無比沉重。

“小巷裡積水的窪坑，倒映著破碎的天空……”衛雨氳的歌聲中充滿了悔恨。她悔恨自己沒有更早地發現女兒的病情，沒有更好地保護她。她覺得自己這個母親當得太失敗了。在女兒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無能為力。

曾經，衛念曉在學校被同學欺負，回到家後卻什麼都沒有說。那天晚上，衛念曉躲在被窩裡偷偷哭泣，衛雨氳聽到了聲音，問她怎麼了，衛念曉只是說做了噩夢。衛雨氳沒有再追問，她以為真的只是一個噩夢。如果當時她能多關心一下，多問幾句，是不是就不會讓女兒的內心受到那麼多的傷害，也不會讓抑鬱症在女兒心中生根發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