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濃稠如墨的黑暗如厚重的帷幕將江濱公園緊緊籠罩,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就連那輪高懸的明月也被堆積如山的厚重烏雲嚴嚴實實地遮蔽起來,一絲光亮都無法穿透。公園旁的小道寂靜得仿若被時光遺忘的角落,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席捲而過,像冰冷無情的鞭子抽打在人的臉上,帶來刺骨的疼痛。

小道兩側的樹木彷彿一個個沉默的巨人,伸展著扭曲而詭異的枝幹,在黑暗中張牙舞爪。那些乾枯的樹枝相互交錯,不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好似在低聲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地上堆積的落葉被狂風捲起,在空中打著旋兒,又凌亂地散落一地,發出沙沙的聲響。

靳爾君獨自一人在這條陰森的小道上匆匆而行,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緊緊攫住,每一次跳動都帶著深深的恐懼。他雙手緊緊插在風衣口袋裡,卻仍無法阻止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眉頭緊鎖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焦慮和恐慌。他的步伐急促而凌亂,彷彿背後有一隻猙獰的惡鬼在窮追不捨,那惡鬼張著血盆大口,撥出的氣息似乎都能將他的靈魂凍結。

此刻,靳爾君的內心如同洶湧澎湃的大海,掀起驚濤駭浪:“老天保佑,千萬別被她們發現我的那些破事兒。這次要是栽了,可就萬劫不復了。我的名聲、我的前途,一切都會毀於一旦。”他邊想著,邊不停地吞嚥著口水,雙腳匆忙地交替著,帶起地上的落葉。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蒼白如紙。每一陣風吹過,都讓他感覺如墜冰窟,彷彿那是地獄的冷風,正無情地吹颳著他脆弱的靈魂。

靳爾君向來是個自視甚高、油嘴滑舌的浪蕩子,憑藉著還算帥氣的外表和能說會道的巧嘴,在情場上向來如魚得水。但他那看似迷人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缺乏真誠和擔當的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常常不擇手段。

突然,一個黑影從湖邊的暗影中如鬼魅般衝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住了他的去路。

“靳爾君!”林竹曉尖銳的怒吼瞬間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好似一把鋒利的利劍直直地刺向靳爾君的心臟。此時,風呼嘯得更加猛烈,吹得林竹曉的髮絲在黑暗中胡亂飛舞,她那張原本秀麗的面龐此刻因憤怒而扭曲得近乎猙獰。

靳爾君猛地剎住腳步,身體由於慣性向前微微傾斜,心臟彷彿在一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差點沒直接蹦出來。冷汗如決堤的洪水般從他額頭湧出,瞬間浸溼了他的髮根。當他的目光聚焦在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熟悉臉龐上時,先是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不是被其他人發現。”可緊接著新的恐懼又如潮水般無可阻擋地湧上心頭。

他在心裡暗暗叫苦:“糟糕,被林竹曉這個母老虎逮到了,這下可真是插翅難逃。這個林竹曉向來潑辣兇悍,我之前總是欺騙她,這次要是不好好解釋,肯定沒法輕易脫身。看著她憤怒的樣子,我心裡其實也挺愧疚的,畢竟她也是為了朋友好,可我卻一次次讓她失望。但這次,她會不會徹底跟我決裂,把我的事情都抖摟出去?”他不自覺地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林竹曉。

“林竹曉,大半夜的,你真的要嚇死我了。”靳爾君佯裝埋怨,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的殘葉。他邊說邊不自覺地後退了一小步,腳彷彿被鉛塊重重拖住,每移動一步都無比艱難。周圍的樹枝在狂風中瘋狂搖曳,彷彿也在對靳爾君的行為表示不滿。

林竹曉的臉龐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格外陰沉,她緊咬著牙關,那整齊的牙齒彷彿要將嘴唇咬破。她的鼻翼急速地翕動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無法遏制的憤怒。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靳爾君,厲聲喝道:“靳爾君,你別在這給我裝模作樣!你乾的那些破事兒,以為能瞞天過海?”

靳爾君心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