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享受這麼尊崇的待遇,除了厲硯修,沈秋池再想不出第二人。

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以此致歉示好?

沈秋池並不這麼認為。

厲硯修那樣高傲自滿的男人,向來都是用各種手段讓別人低頭。怎麼會為了她卑躬屈膝?

但他昨天晚上當著章若宇的面強吻她,緊扣她,還說了不少看似親密無間的話,顯然是在宣誓主權,佔有慾爆棚,為的就是死死鎖住她這隻金絲雀。

但鎖得住,鎖不住,又能怎麼樣呢?

厲硯修的心思,不照樣在白清歌身上。

想到這裡,沈秋池口中不免苦澀,嘴角淡淡浮起一抹譏諷。

明明他自己都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還好意思跟別人說,他們是夫妻。

簡直諷刺。

她把外賣拿到餐桌上,看著裡面被熱氣氤氳的蓋,陷入沉思。

有問題的是厲硯修,餐點是無辜的吧?

好歹是京都點心樓的限定餐點,普通人提前半年預約都吃不到一次呢。

扔了豈不是可惜。

沈秋池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吃過早餐再忙碌工作。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是個小小的扭傷,但皮肉遭殃,韌帶痠痛,還是會影響到正常走路,為了不給自己累計後患,她讓陳希將檔案都送到家裡來。

這樣既能避免她來回奔波,又能讓腳踝得到充分的休緩時間。

——

“魯氏集團的董事長於今天早晨回國了,關於專案方面,他希望跟您見面談,其餘正在進行的10個專案中,有9個被動了手腳,金額數目偽造的驚人。”

陳希將所收集到的資訊都規整在平板裡面,方便沈秋池檢視。

她緊鎖眉頭地劃拉著螢幕,光是看到那八九十個零的專案虧空資金,都能讓她額頭青筋凸起,情緒暴走,恨不得此刻就提著刀去找沈國強。

但現在她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他動的手腳。

沒有證據,就沒辦法讓他把錢吐出來。

說不定那些錢,早被沈國強放手一揮地消費在了別的地方。

還沒開始執行工作,沈秋池已經開始頭疼了。

她扶額,語氣幽幽地說:“先把魯氏集團董事長的聯絡方式給我吧,專案要緊,得先籌錢開工,其餘的專案不太著急,先放放。”

陳希的眉頭久久未能舒展,“魯氏那邊由我去吧,您的腳還傷著。”

“不礙事,”沈秋池淺淺地彎起唇弧,“沈國強黑了不少錢,雖然魯氏董事長不清楚這件事,但得讓他知曉總裁位置換人的訊息。”

“章若宇那邊有進展了嗎?”

陳希點點頭,立馬把手中提著的牛皮紙袋拿出來,將裡面的檔案遞給她。

沈秋池看著詳細的資料,內心感嘆章若宇辦事真實迅速。

他居然跟警察局那邊取得了聯絡,拿到查證授權後,拉了沈國強名下賬戶的所有流水,甚至把金額的走向明細都明明白白地標註出來。

還有他賄賂其他公司高管、與沈氏公司股東貪汙、以公益活動的形式,耍手段拒交稅款等,不論是哪一項,對沈國強都是致命的打擊。

但凡把這些證據拿到法官面前,他肯定牢底坐穿。

“門衛說,章律是早晨6點把資料送過來的。”

沈秋池臉上的笑容略顯僵硬,保持著好一陣子的漫長痴怔,才找回思緒。

凌晨

她捏著手中厚厚一沓的資料,不免心生愧疚。

章若宇肯定是整晚都在規整這些資料。

這筆人情債,夠沉重。

沉重到沈秋池都不知道該怎麼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