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斷自己的話而覺得情況還不算糟糕的帕西心頭一沉,他知道楊聞念只是出於禮貌才安靜地自己聽完,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來,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來的目的,而他也一開始就選擇好了立場。

他是在等自己,就連椅子都正對著大門。

雙方從一開始便都是明牌,只看誰的手牌更多、更大。

帕西仍舊低著頭,但是手已經悄悄摸到了褲兜邊上。

“我知道你有校董會主席團給的最高許可權。但無論你有什麼卡,就算你把你兜裡的白卡、昂熱和另外兩位神秘校董手裡的不記名黑卡、以及所有校董會家族手裡的記名黑卡全部拿到手並擺在我面前,我也不會讓你進去的。”

低著頭的帕西瞳孔一縮,他知道自己手裡有白卡?那他還知道什麼?

這時候帕西才想起來,今天下午正是他推著楚子航從裝備部的基地裡出來,自己只以為他是裝備部的實習生又和楚子航是師兄弟所以才能有這份工作,竟然沒能想到他在這場校董會和學院的戰爭之間扮演了怎樣重要的一個角色。

就像卡塞爾學院不自覺地忽略了帕西一樣,他們也不自覺地忽略了楊聞念。

他明明有那麼多那麼耀眼的光環,卻從來都那麼輕那麼淡,讓你覺得他就是那麼輕那麼淡。

“這些卡能輕鬆地刷開這道三層禁制的鐵門,但刷不開我。”楊聞念把頭髮用髮帶重新系好,雙手按在了身前的書封上,“很抱歉,我是這間病房的第四扇門。”

就連下戰書都這麼輕淡。

“楊先生……您真的決定好了嗎?”帕西遲疑了一瞬,但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話可以來對抗面前這個人了,“我是以校董會特使的身份來這裡收集資訊的,即使是昂熱校長也無法拒絕我的要求。”

安德魯只是調查團的團長,上次的特使是帕西,這次的特使也是。

“比如半個月前我到昂熱校長的辦公室向他遞交那份通知書,昂熱校長並不想接受,但他還是接受了。更何況這次我還帶了白卡來,那是校董會主席團共同賜予我的權力,這份權力可以讓我取走冰窖裡最重要的藏品而無需申請……”

秘黨唯一的白卡隸屬於校董會主席團,沒有誰有資格單獨享有,每次使用必須徵得半數以上成員的認可。

弗羅斯特爭取來了這張白卡的使用權,而龐貝卻直接把這張白卡給了帕西。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你把所有卡都拿來也不行。”楊聞念搖頭,“另外你大可不必用校董會來壓我,想想為什麼是我在這裡等你吧。”

“昂熱、守夜人、施耐德教授和其他教授今晚不可以在這裡,蘇茜、蘭斯洛特、路明非、夏彌、蘇曉檣和其他學生們今晚不可以在這裡,但是我今晚可以在這裡。”

“我並不在意校董會,這是你我今晚在此相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