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點無聊。”楊聞念說,“但你並沒有明白這場無聊的戰鬥問題出在了哪裡。”

凱撒看著楊聞念轉回來的正臉,狄克推多和青銅劍交鋒的地方離他的鼻尖只有不到十五公分,擦起的火花飛射,但這個男人的臉卻沒有任何不安,反而露出了比平時更平常的冷淡。

明明是他在戰鬥中溜號,現在卻露出了這般‘好沒意思’的表情,好似錯誤來到了凱撒身上。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楊聞念一劍推出,逼退了凱撒,而後將長劍舉在面側,左手雙指輕輕拂過八方漢劍微微凸起的劍脊,“有些東西,得靠自己想明白。”

一劍刺出,如寒芒掠過面門。

凱撒心中一驚,收刀暴退。

那一劍刺在了尼德霍格的翅膀上,這座去年被震爆彈毀了的雕塑今年仍舊沒有逃過死無全屍的命運,被楊聞念一劍斬斷,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沒有絲毫停滯,第二劍由上及下,大開大合,凱撒閃身躲避,而後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揮動狄克推多,直指楊聞念洞開的側身。

收回長劍倒負於手臂上,楊聞念擋下了凱撒的這一刀,只是那雙眼睛越過凱撒看向他身後,淡淡的,沒有神情。

凱撒覺得這種眼神似曾相識。

他在酒德麻衣的眼睛裡看到過,那是個美豔的女人,永遠塗著大紅色的唇彩,描著緋色的眼線,穿著最能襯托身材的衣服,馬尾梳得老高。

但是明麗的臉蛋上卻總是會露出這種眼神,好像在說‘唉,好麻煩啊’。

就像是面前的一切沒能讓她提起一絲一毫的興趣。

於是你不知道那雙眼睛是在看你,還是在看你身後的東西,亦或者你和那樣東西她都沒在看。

凱撒有些怒了。

但是楊聞念發現了他的情緒變化,猛地用力,壓得他連退兩步,就在凱撒一蹬地面止住倒退腳步的時候,那把劍鬆了開來,而後化作更加兇猛的一劍、又一劍。

如狂風驟雨,如海嘯鋪面,凱撒來不及思考,一刀一刀地接下。他從沒見過如此狀態的楊聞念,楊聞念一直是個極其不喜歡使用暴力的人,這是全學院所有人的共識。

但此刻的他卻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陌生而……熟悉?

每一劍都帶著絕對的氣勢,彷彿是無人爭鋒的戰神,自信著全天下沒有誰能接下自己的一劍,自信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強的人,自信著能沖垮面前的一切,無論是敵人、還是牢籠!

但那眼神卻依舊淡淡的,彷彿在挑撥凱撒的心房。

“楊聞念他……”躲在花壇後面的夏彌越過天竺葵的花瓣看向戰場最中間的兩人,低聲自語。

“變得好奇怪?戰鬥的樣子很陌生,但是又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