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的長穗眼眶酸澀發疼,不敢輕易眨眼。

“我到底……”長穗抓住衣袖。

從醒來後,她就不敢去看斬情扣,如今隨著衣袖上拉,腕上的冰花手鍊垂出,晶瑩的色澤如純淨琉璃,透明到一眼就能看穿。

……記憶錯亂前,暗紅如血的冰花,終是又化為了透色,距離無暇,只差一滴針尖大小的血漬。

看著剔透冰花中的小小血漬,長穗無力發問:“我到底……該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才能讓近乎無暇的斬情扣重歸陰煞暗紅;該如何做,才能讓為她以命續命的慕厭雪恨到殺了她,而現在恢復記憶的她,又該以怎樣的態度面對情根深種的慕厭雪……

種種問題將她困囿束縛,長穗開始憎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退縮,但凡她再堅韌勇敢一些,也不至於功虧一簣,將自己圈死在如今的困局中。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著手腕上的生死恨毒紋,長穗心知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心中有念頭一閃而過,又被她猶豫著按壓。她想,在想法子讓慕厭雪憎恨到殺了她之前,她必須要保證慕厭雪不會因她而死。

在心中整理著思緒,長穗將目光投落回慕厭雪身上,薄唇微抿。

上過藥後,慕厭雪將衣衫穿的嚴嚴實實,也不知在防備誰。長穗有心檢視他的傷情,便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她已經將力道放得很輕了,可還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伴隨著輕輕的悶聲,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誰?”

慕厭雪的手指冰涼,像是從寒水中泡過。他昏睡許久,醒來就看到牽掛心想之人,霜薄的眉眼柔化,一出口便是:“頭還痛嗎?”

聽著他沙啞虛弱的聲音,長穗僵住身體,“你還是先關心自己吧。”

“我?”慕厭雪彎了彎唇,撐著手臂坐起身,低低咳了幾聲道:“我無事,不過是小憩了片刻。”

長穗沒有拆穿他,沉默著沒有說話。許是她的情緒太過低落,讓慕厭雪有所察覺,他輕輕抓住長穗的手指,撓了撓她的掌心,“怎麼了?”

像是哄孩子的語氣,虛弱的男人耐著性子詢問她,“是身體還不舒服嗎?”

“沒有。”長穗別開面容,語氣有些生硬。

她不太敢同慕厭雪對視,怕被他察覺問題,也不再適應他的觸碰,將手指從他掌心抽離。忍了又忍,她還是忍不住問:“我傷了你……你不生氣嗎?”

慕厭雪不是寬宏大量的人。

“原來是在想這件事?”因長穗排斥的舉動,慕厭雪瞳色暗下,又因她的話耀耀生輝。他將長穗的手再次抓回掌心,故意用了些力氣。長穗沒有防備,蹌踉著伏倒他身上,又怕壓到他的傷,險險撐住身體。

“你……”惱火的抬起面容,她對上一雙含笑漂亮的眼睛。

慕厭雪撫上她的臉頰,嗓音低柔道:“穗穗,你只是生病了。”

他將長穗的失常攻擊,全部歸於生病。他不怪長穗傷了他,不怪長穗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