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是說,只是聽到他的名字就會生厭嗎?不是說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厭惡了嗎?難不成瘋了傻了沒了記憶後,就不討厭他了?

慕厭雪從未看透過長穗,就像此刻,他分辨不出這是長穗對他再一次的欺騙戲弄,還是真實的她對過往假象的辯解。究竟何為真,何為假,對於一個對自己毫無真心的女人,慕厭雪早已放棄探尋。

他將長穗從榻上拎了起來。

“你幹什麼?”長穗被他單臂抱起,生怕被丟到地上。

繞過屏風走出外堂,他將人抱去了浴房,直接扔入飄著草藥的蒸騰浴池內。

長穗沒有防備,灌入水中嗆了幾口水,好在她懂水性,池子雖大但只有半人高,等她從水中冒頭正要發作,撞入眼簾的便是白皙裸背,“你……”

長穗瞪大了眼睛,即將出口的話堵在口中,轉瞬忘光。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岸上,看到慕厭雪一層層褪去外裳,最後就連褻衣都脫了。修長筆直的長腿連線腰臀,整個背影線條流暢硬朗,在他轉身的剎那,長穗甚至都忘了閉眼。

圓溜溜的大眼遙遙對上那雙潑墨冷淡的漂亮眼睛,兩相對視,慕厭雪微微挑眉,“眼熟嗎?”

視線從他精緻的面容落到他的脖頸腰身,長穗的視線繼續往下落,並沒有從記憶中搜尋出這副身體,“好像……不太眼熟。”

“沒關係。”長腿邁入水中,慕厭雪一步步朝她走近,蕩起層層水花,將她逼至池角圍困,“多看看,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這話在理。

長穗縮著腦袋,這才驚覺兩人的身型差距有多大,如同落入虎狼窩中的小動物,她低垂的面容只能看到他的胸腹,上面有一條結痂的傷口,像是刀傷。

有什麼畫面在腦海一閃而過,長穗對這條傷疤好像有印象。

正要出聲詢問,慕厭雪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直接撈入懷中掛在身上,長穗的手臂搭在了他的後背,另一手被他抓著按在臉上,他輕輕啄了下她的手指,笑得意味不明,“要不要再摸一摸?”

多看多摸,更有助於記憶恢復。

長穗舔了舔唇瓣,目光定在他脖頸下的誘人鎖骨上,很是肯定,“你在誘h惑我。”

就算記憶殘缺腦袋不好使了,但長穗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面對這種坦蕩無畏的美□□y惑,她有些缺乏經驗,只能替慕厭雪想出一個理由,“你是想同我雙修嗎?”

這詞倒是新鮮。

慕厭雪笑了聲,索性認下。

“可是……”長穗有些為難了,“只有道侶,才可行雙修之事,而我現在還沒確定你是不是騙我……”

問題又繞了回來。

見長穗還在盯著他的鎖骨看,慕厭雪直接將她的手按了上去,兩人貼的越發緊密,“不試試,你怎知我有沒有騙你。”

“穗穗。”慕厭雪學著她的話,慢悠悠道:“身為夫妻,我們先前可是天天雙修的。”

這顯然是一句假話。

剛成婚時,兩人一直是分房,從未有過親密接觸,後來長穗因誤食湯藥與他有了夫妻之歡,在兩人情意最濃時,長穗也不會讓他天天碰她,對這檔子事總是很節制。

若長穗是在裝傻,自然知道慕厭雪是在哄騙她,慕厭雪垂眸盯著她的表情,看到她皺起了眉頭,口中唸唸有詞似在糾結什麼,想了又想,她最後點了下頭,“好吧。”

長穗不喜自己腦袋空空什麼都不記得的失控感,她想找回記憶找到可以信任之人。對她而言,夫君是一個很親近的身份,等同於親人,她首先要確定,眼前這個慕厭雪是不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這下反倒換慕厭雪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