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大片旋轉的漣漪。

鮮血匯聚成的池水尚未平息下來的時候,同樣的術式被揮出,驟然出現的斬擊像是黑色的鉛筆痕猝不及防出現在潔白的紙張上一樣突兀。

橫貫在頭頂的肋骨隨著那一身巨大的轟鳴,發出了“嘎吱”一身。

沒有任何預兆的,那座白骨堆積成的山劇烈顫抖,緊接著上面的白骨開始傾塌,打著滾往下掉,撲通撲通幾聲滾進了血水裡。

於是山腳下的血水攢動得更加激烈。

宿儺跳上巨大的肋骨,寬鬆的袖子跟著動作起落。

沒有腳步聲,空氣卻在耳畔拉起。

掌心貼在粗糙的肋骨表面,單手撐起倒轉的身體,宇智波神奈高高抬起的小腿直接到了面前,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格擋。

她的動作足夠快,力道也足夠野蠻,甚至用不上假動作來轉移對手的注意力。

巨大的力道直接撞擊在手臂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手腕翻轉的同時帶動掌心變換方向,宿儺乾脆利落地握住了對方的腳腕,接著那股力道直接把人丟了出去。

身體像是炮彈一樣飛出去,即將擦著對面那根肋骨飛過去的時候,宇智波神奈伸出手抓住了骨頭的邊緣,扭動腰肢,空中旋轉身體卸掉慣性衝擊力的同時,翻到了肋骨上。

宇智波神奈就著半蹲在肋骨上的姿勢,隔空給站在對面的千歲大爺豎了箇中指,“你是寂寞?”

“寂寞?”對面的詛咒聞言抬起眉梢,終於捨得用正眼看過來,“開玩笑也有個限度,我只是特地趕來嘲笑某人沉迷家家酒遊戲而已。”

“你把我困在你的身體裡,就是讓我瞧見這些無聊的光景麼?”

詛咒低沉的嗓音和血水滴落砸在肋骨的聲響一同響起,陰沉得彷彿要滲入人的骨髓。

蹲在肋骨上的人扶著膝蓋慢慢起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表情桀驁像是永遠無法馴服的野狼崽子,“那也得有人願意陪你玩才行。”

宿儺抬起下頜,目光穿過空無一物的空氣,一直落在對面的人的面龐上。

那張臉在一千年的時間裡總是不同模樣,被麻倉葉王帶在身邊的時候是一張臉,被他從京都遺棄的麻倉府邸裡抓回來的時候又是一張臉,到了四百年前,又是另外一張臉。

但他從來不會認錯。

“麻倉葉王真是給了你無用的東西。”宿儺側了側臉,輕聲開口。

最初見面的時候,宿儺一眼就看出她沒有人類的同理心,那具身體散發著詛咒的氣味,恐怕是過去在還未和麻倉葉王產生聯絡的時候吞吃過詛咒。

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咒毒加上特殊的體質,產生了對他的毒素的耐受性。

只要她如過去一樣,持續吞吃詛咒,身體就會發生異變,可是從和麻倉葉王產生聯絡的時候開始,就中斷了那個過程。

所行之事全是依據麻倉葉王的判斷,沒有善惡觀,全憑觀察麻倉葉王的一舉一動行事,麻倉葉王祓除詛咒,她跟著麻倉葉王祓除詛咒,麻倉葉王不做的事情,她選擇忽視。

就像是模仿大人的孩子。

吞吃詛咒,屠戮人類。

她本該成為和他一樣的存在,結果卻因為麻倉葉王無形之中給予的東西,始終被麻倉葉王牽著鼻子走。

“你說的可不算。”宇智波神奈好脾氣地回答他,臉上的表情像極了一千年前的麻倉葉王。

明明是兩張毫無相似點的臉,卻硬生生能看出麻倉葉王的影子,看得宿儺怎麼都不順眼,心情煩躁,乾脆利落把人轟出生得領域。

該死的麻倉葉王。

宿儺的心情煩躁起來。

……

天光明媚,繁茂流麗的櫻花簇擁在枝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