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擁擠,大傢伙你擠著我,我擠著你,就差要坐到對方的腿上去。

七海建人一言不發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你是故意的。”

車廂裡突然響起第七個人的聲音,後視鏡倒映出虎杖悠仁眼角下開裂的縫隙裡露出來的紅色眼珠,以及那張露出獠牙的嘴。

對方開口的瞬間,一直趴在宇智波神奈膝蓋上打瞌睡的狐狸徒然睜開了眼睛,宛若冬眠被驚動的野獸一樣。

虎杖悠仁立馬從座位上跳起來,活似一隻炸毛的小老虎,腦袋砰地一聲撞在車頂。

男孩疼得齜牙咧嘴,顧不上被撞疼的腦袋,麻溜地伸手,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頰上。

啪的一聲清脆聲像過去後,那張嘴順理成章出現在了手背上,虎杖悠仁還沒來得及抽下去,宇智波神奈的聲音便在車廂裡響起。

宇智波神奈安撫性地摸了摸狐狸的尾巴,示意他別緊張。

狐狸預備咬人的動作頓了頓,濃重的鼻息從鼻翼裡噴出,而後趴了回去,毛茸茸的下巴枕在交迭的前肢上,打起了瞌睡。

“你不也是故意的麼?”宇智波神奈面不改色地摸著狐狸柔軟的皮毛。

明媚的日光落在那張稚嫩的臉龐上,面板白得幾乎透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孩目光頂著車窗外的世界,彷彿一尊精緻的人偶娃娃。

遠遠傳來尖銳的警笛聲,殘留在地面的雨水宛若一面面鏡子,倒映出被洗滌過一樣清澈的天穹。

駕駛座上的輔助監督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手指無法剋制住地戰慄,失去控制的力道幾乎要將螢幕摁爆。

電話那頭的人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伊地知卻忘了放下手機,恐懼掐著神經在大腦尖叫,脊椎僵硬的彷彿打上了堅硬的水泥。

和虎杖悠仁一起坐在後座的七海建人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全身的呼吸彷彿在對方發聲的瞬間被遺忘。

身體殘缺不齊,靈魂被切割成二十份,發聲之時,卻無人敢出言,強悍的存在感,能碾壓一切的強大。

手背上的眼珠盯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看了一會兒,虎杖悠仁的巴掌就下來了。

啪的一聲過去後,火辣辣的疼痛感沿著神經在面板表面蔓延,虎杖悠仁原以為對方還要逼逼兩句,可惜沒能如他的願,宿儺意外地沉寂了下來,雖然只是暫時性的,虎杖悠仁卻感覺到對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好一會兒,宿儺都沒有再出言的意思,七海建人姑且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被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夾在中間的吉野順平身上。

“吉野同學。”七海建人的嘴唇動了動,“你母親的事情,家入小姐可以解決。”

額髮擋住半張臉的男孩頓了頓,橄欖綠色的眼睛收縮、顫動,而後凝固在眼眶中,反應過來後順著聲音源頭看過去。

“真的嗎?我的媽媽……”

不茍言笑的成年人板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語氣淡淡地開口,“家入小姐已經到了你母親所在的醫院。”

七海建人頓了頓,而後開口,“你的母親的傷多是外傷,治療起來並不難,殘留在傷口裡的咒力用反轉術式中和就可以。”

“不過……”七海建人說,“到底對普通人來說是非常大的傷害,估計要過上幾天才能甦醒。”

“謝謝……”

男孩的雙手緊緊地絞住膝蓋上的布料,熱意沿著眼眶氾濫,豆大的淚珠砸在衣料上,暈染開深色的水漬。

“還有……對不起。”吉野順平的嘴唇動了動,抬手抹掉了眼眶翻來的溼潤,橄欖綠色的眼睛動了動,男孩抬起頭,目光清澈得像是夏日被雨水淋溼的綠植,“我會接受高專的判決的。”

“判決原本是有的。”七海建人說,“不過有人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