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舌帽的帽簷被抬高,清亮的月光在上揚的唇角上暈染開來,笑容莫名和五條悟有些相似。

虎杖悠仁頓了頓,轉而低頭看著痕跡斑駁的石階,開口的時候,連帶著聲音都變得很輕,單薄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的羽毛。

“這麼說也沒錯。”

人都是貪婪的,吃過甜味之後,再去嘗試過去的苦會覺得格外難受。

他從小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父母留在腦海裡的印象已經模糊得只剩下沒有輪廓的色塊。

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好歹已經是過命的交情。

“不知道會不會被釘崎罵啊。”虎杖悠仁撓撓櫻花色的頭髮,笑容透著寂寞的成分。

釘崎野薔薇是個火爆性子,一點就爆的那種火爆,詐死就算了,還不告訴她,回頭一定會被鐵錘伺候。

“話說回來,你和五條老師是親戚嗎?”虎杖悠仁說著還在頭髮和眼睛上比劃了兩下,“你們兩個人的頭髮和眼睛怪像的,連性格也……”

“蠢貨。”

還沒有說完的話被人半路截胡,男孩稚氣的臉龐突然開裂出一條縫隙,縫隙後是人的舌頭和牙齒,眼尾的細縫被撐開,鮮紅的眼珠轉動了兩下,三更半夜的,顯得格外滲人。

虎杖悠仁手腳麻利地揚起巴掌往自己臉上打,力度之大,清脆的巴掌聲直接驚起棲息在林子裡的鳥雀,振起的羽翅抖開漫天的鳥羽。

“抱歉,這傢伙經常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出來。”虎杖悠仁說。

“那你可要把他看好了。”宇智波神奈意味深長地開口,“我可討厭他了。”

“討厭到甚至會遷怒到你的地步。”宇智波神奈眯起眼睛,活似一隻狡黠的貓,眼底浮動著一股子蠢蠢欲動,“比如我現在很想一腳把你踹下去。”

盛夏涼爽的夜風從繁茂的深林裡滲出,吹開了空氣裡的燥熱,也吹涼了虎杖悠仁的心巴。

這個高度被踹下去指不定得摔個四分之三死,虎杖悠仁捂著自己的臉,預防詛咒之王再次跑出來搞事情的同時,扭頭踩著臺階往上跑,一邊跑,一邊丟下一句“我知道了,對不起”。

古老的明月懸掛在漆黑的夜空,清冷的暉光潑滿了樹梢,活似撒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花。

時隔多年,故地重遊。

一直趴在背後兜帽的狐狸打了個哈欠,宇智波神奈輕輕哼了兩聲,扭頭沿著臺階往上走。

虎杖悠仁以偷雞摸狗般的警覺,帶著宇智波神奈摸到了之前藏身的地下室,虎杖悠仁擼起袖子,就著冰箱裡食材做了宵夜。

宵夜是兩碗普普通通的麵條,還加了個荷包蛋,賣相一般,吃起來味道不錯。

“招待不周,請多見諒。”虎杖悠仁說。

填飽肚子後,地下室的門被推開,兩手抄在口袋裡的高專教師朝她吹了個口哨,“來得真快。”

“我以為你會把傑帶上。”五條悟好像有點失望沒有看到夏油傑。

“我帶他做什麼?”宇智波神奈雙腿交迭,紅色的狐狸趴在她的大腿上,瞌著眼皮打盹,“帶過來好被二次死刑?”

燈光潑灑到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碗筷上,連帶著碗底的醬汁都被映照得格外清晰。

被戳中痛處的五條悟並沒有生氣,反而揚起唇角,“說的也是。”

人高馬大的現代最強咒術師扶著膝蓋,大搖大擺在她面前坐了下來,抬起手臂,屈起的手指往下一勾,眼罩被拉下,濃密的眼睫抬起,蒼藍色的眼眸溢位幽藍的弧光。

兩雙跨越幾個世紀的六眼對視的時候,無端端地讓虎杖悠仁屏住了呼吸,璀璨得像是要吞沒所有的光線,碾碎所有的光影。

“大老遠,特地跑一趟,不是因為宿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