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鼻子癢癢,厚重的布簾將早春的涼意阻擋在外,鍋中咕嚕咕嚕翻滾著水泡,杯盞裡的酒水被燙得暖融。

淺口的酒盞裡盪開柔軟的水澤,倒映出青年硬朗的眉眼。

宇智波斑垂眼看著酒杯裡的酒水,“突然把我拉出來,你有話要說吧?”

“不能單純地喝個酒嗎?”千手柱間滿臉無辜。

宇智波斑面無表情地喝乾了杯子裡的酒水,“有這個功夫,你不如想想回頭怎麼應對你弟。”

他的確心軟了,再加上他本身不是喜歡打小報告的人,自然也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千手扉間的打算,尋思著就這樣把事情揭過去就算了,左右不但沒有破財,錢包還比之前膘肥體壯了不少。

弟弟卻反手把債權轉移過後的賭場賬單和情報一起塞進了傳訊忍鷹的信筒裡,忍鷹撲騰著翅膀飛上了天,千手柱間的心也跟著一塊兒碎成了渣渣。

他幾乎能想到弟弟暴走過後,那張臉的表情,以及他被沒收的小金庫。

一村之影行雲流水地把腦袋耷拉下來,活似只耷拉著腦袋的大型犬,“對不起,我不該去賭場……”

宇智波斑的眉頭抽動了兩下,“你也知道你不該去賭場。”

木葉的門面都給這玩意兒敗光了。

“但我下次還敢……”

宇智波斑:“……”

忍界修羅的額角青筋暴跳,怒上心頭,拳頭登時就揚了起來,“你當你是奈奈嗎?!”

真當他不會上手揍人啊?!

千手柱間抱著腿,可憐兮兮地在凳子上縮成一團,渾身散發著濃重的喪氣,可憐得一批。

“兩位客人,不要打架!我這做的是小本生意啊!”店家火急火燎地抱著腦袋縮到了桌子底下。

宇智波斑忍了又忍,拳頭終究是沒砸下去。

“有話快說。”忍界修羅破罐子破摔地把杯子砸在桌面上。

千手柱間見好收好,看著宇智波斑的目光帶了點嚴肅,“斑,你還記得……‘菅原道真’嗎?”

宇智波斑手裡的動作一頓,杯盞裡的酒水濺出了些許。

青年的眉頭直接擰成了個疙瘩,“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你想起來了?”千手柱間抿了抿唇,“好幾年了,我以為你忘了她。”

……她?

宇智波斑的目光越發狐疑起來。

“說起來,我一直挺好奇的,明明是個女孩子,為什麼要起這種名字?”千手柱間撓了撓臉。

宇智波斑沉默了片刻,片刻之後,語氣凝重地開口,“你確定,是‘她’?不是‘他’?”

千手柱間頓了頓,“的確是‘她’,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

那是六眼的祖先,是男性。

宇智波斑的直覺告訴他,這絕對是他閨女在搞事情。

忍界修羅一瞬間生出了一種想打孩子的衝動。

宇智波斑的聲音沉了下來,“那是個活在一千多年前的人。”

千手柱間:“……”

“你覺得一個活在一千多年前的人能從墳墓裡爬出來跟你面對面說話嗎?”宇智波斑冷冷地開口。

而且,真正的菅原道真,是個男人。

比麻倉葉王還老。

再次備註一下,千手柱間,他有億點點怕鬼。

宇智波斑屈起手指在桌子邊緣敲了兩下,他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過去,還和千手柱間產生了交集。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好傢伙,敢情全世界都知道就他一個不知道?

一股子煩躁憋屈的感覺油然而生,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