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頭,祥陽王妃此時神情已經如常,早已經不見了在太子府時的慌亂,她將今日與明繡說的事情給女兒敘述了一遍,接著目光淡然的看她,直言道:“惠兒,建安伯原本早已經與七公主有婚約之事,雖然沒過八字,但如今看來,恐怕與咱們王府聯姻不成了,你心裡是個什麼想法,與娘說說,娘回去也好同你父王商量一番,與你謀劃才好。”

祥陽王妃說完這話,卻是半晌沒得到女兒的回應,心裡微微有些詫異,抬起頭看過去時,正好見到女兒秀麗的臉上露出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嚴肅之色來,不由有些吃驚,擔憂道:“惠兒,你……”

“母親。”小姑娘聲音還帶了些稚氣,不過面容卻是沉穩,舉手投足間,大家閨秀的風範展露無疑,原本在太子府時面對明繡而作出來的歡喜小女兒姿態,此時褪得一乾二淨,眉頭微微顰著,白淨的面容上一片淡然:“建安伯與七公主有婚姻之事,外面並未傳過,只是太子妃與太子殿下夫妻二人之間的私房話罷了,做不得數的。”她微微笑了笑,臉上露出自信之色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裡閃過大方淡然,看祥陽王妃驚愣的樣子,又接著道:“只要咱們搶先一步,恐怕就是貴為公主,也不會做出這等與人搶丈夫的事情來吧。”

“賀尹惠”祥陽王妃又驚又怒,聽女兒說完這話,面上露出一絲紅暈,顯然是氣得狠了,胸口不住的起伏,指著女兒,神色陰晴不定:“是誰教你說出這樣沒臉沒皮不害臊的話來?”連名帶姓的喚了女兒名字,顯然王妃是氣得有些狠了,表情有些陰鬱,沒料到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更叫她心裡有些擔心,不由略帶警告似的道:“惠兒,母親知道你心高,可是有些主意你使得,有些卻是萬萬不能想的。”她說完,顯然是覺得自己之前的話重了些,想到自已小兒子一去,如今膝下成日陪在自己身邊的,也就得這麼一個女兒,不由心裡又是一軟,怕自己剛剛嚴厲了些,她又一向嬌生慣養的受不住,因此表情一憐,伸手將女兒攬進懷裡,柔聲安撫道:“你當為娘沒想過你這法子麼?”祥陽王妃話裡露出一絲失落,嘆了一聲氣,接著才道:“可惜母親先提了這事兒之後,太子妃明知我意思,卻仍舊是說了這麼一樁事出來,這樣的態度,惠兒,你是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嗎?”這樣的婉拒,比直言的明拒態度更是堅決得多,如果是太子妃當真開口說不同意這門婚事,她還能再三迴旋,可如今人家完全不提要與祥陽王妃聯姻一事,偏偏滿嘴的就是可惜了,這樣的姿態,誰不明白?

祥陽王妃知道明繡是因為自己最近有些咄咄逼人的態度而對祥陽王府心生反感,可是祥陽王妃心裡也是無奈,如果不如此,她的女兒要與毫無關係的葉家那位年輕的建安伯拉上親家,不知是怎樣困難的事,祥陽王妃如今雖然得隆盛帝看重,可是本身並無實權,只是閒散的王位,更何況這樣的世襲爵位,雖然說只要王府沒犯重罪就不會被奪了去,可是沒犯重罪,同樣的也沒有大的建樹,這樣下去,就算空有名頭,也會漸漸沒落下來,明眼人都知道,他們只是空有頭銜而已,不用非常方法,太子妃又怎麼會同意這門婚事?

嘴裡泛起一絲苦澀的味道,祥陽王妃知道明繡心裡不慡,可她心裡的苦又有誰得知,小兒子莫名其妙因葉家那庶子而死,就算那賊人已伏誅,以命償命了,不過那樣一條賤命,又怎麼能同自己的兒子相比,她與太子妃交往時,態度是過於強勢了些,可那是因為,太子妃與那葉家牽連的關係,難道她便是想討回些公道,以此換女兒幸福,也不行麼?

“母親……”少女臉色微微發白,咬了咬嘴唇,眼裡卻是有絲倔強與不甘,建安伯葉明俊啊,她曾經遠遠的見過一次,那人冷峻的氣勢與斯文的模樣,據說如今還潔身自好,原本以為會是自己的良人,又長得那般丰神玉郎的翩翩君子,再加上身後代表的權勢與富貴,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