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孕育後代的能力。

正因如此,每一個無啟人都是沒有父母的。

無啟人活得太久了,無法記住自己的生命從何時開始,也不會知曉自己的生命會在何時結束。

正所謂,無啟無繼,無始無末——這便是他們名字的由來。

未離話到此處,十分認真地說了一句:“我挺羨慕你們的,你們竟然可以死,這多有趣啊!我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麼外頭的人總想不老不死,這樣活著根本毫無意義啊。”

“可是活著的意義,不都是自己找的嗎?”鹿臨溪不解道,“你覺得沒有意義,那就去找啊!”

“可如果不會死,生有什麼意義呢?”那一刻,未離的目光比大鵝還要不解。

鹿臨溪:“怎麼沒有意義呢?”

未離:“怎麼有意義呢?”

鹿臨溪:“怎麼沒……”

未離:“就是沒有啊。”

鹿臨溪:“好的,沒意義,你贏了,你可以去死了。”

未離一臉誠懇:“怎麼死,你教教我?”

鹿臨溪一時欲言又止,最後歪著腦袋陷入了一陣沉默。

她知道了,他們這是遇上神經病了。

她有資格懷疑一整個無啟國都是這種神經病。

她還是去種她的花吧!

鹿臨溪一臉無語地跑到了小花盆邊蹲了下來。

那個自稱無啟人的小姑娘還在說著什麼,她似乎挺喜歡說話的,話匣子一旦開啟了就根本停不下來。

只是關於無啟國的一切,她只簡單說了那麼幾句,便再沒了任何後文。

這世上,大多數人在與旁人交流之時,都會更喜歡也更希望提及與自己相關的一切,或是涉及自己更為熟悉的領域。

這幾乎是一種本能,人們尋求自我存在感的本能,就算努力只做一個傾聽者,也很難不在自己瞭解的領域表述自己的觀點。

可那個小姑娘不一樣,她喜歡和別人說話,也更喜歡聽別人的故事。

她不愛提及自己,彷彿她的國度、她的族人、她的過往,完全沒有任何值得提及之事。

沒錯,是不值得提及,但也不會迴避。

她會回答那些問題,但也只是很簡單地回答一下,末了便會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別人的身上。

屋內的人不與她說話了,她便去到甲板上找人說話。

鹿臨溪追到甲板上圍觀了半天,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臉無趣地回了船艙。

她不是沒見過想死的人,甚至自己也曾十分迫切地期盼過死亡,但真沒有哪一個是這種精神狀態的。

這傢伙看似無慾無求,卻又明顯在找尋著什麼。

只是她好像漫無目的地走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上,不知疲倦、不畏疼痛,尋尋覓覓、挑挑揀揀,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真是個怪人。”這是鹿臨溪回船艙後說的第一句話。

“小溪,你覺得她說得是真的嗎?”浮雲低垂著眉眼,手指輕輕攪玩著自己輕薄的衣角,“無啟無繼,無始無末,這是有可能的嗎?”

這絕對不可能,世間之事還能沒有始末的?

再說了,天上的神仙都會老會死呢,怎麼可能有凡人平白無故永生不滅啊?

“如果她沒騙人,那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鹿臨溪篤定道,“那個無啟國一定藏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為了不讓外人覬覦,那些知道真相的傢伙連自己人都瞞著也很正常的!”

“照我看啊,那東西指不定是什麼上古法器!”她說著,不由興奮了起來,“尋常人類不懂如何使用都能不死不滅了,要是能借我們稍微用用,絕對可以封印住浮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