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變得冰冷:“既然這樣,容起活在世上一天,你便有可能受到傷害。”

張鶴的官舍已經在他們眼前,寶珠站定在原地,反握住李摯的手。

她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容起必須死。”

李摯拍了怕她的手背,點頭道:“是。”

張鶴的官舍中,裴璇璣早早等在裡頭,與張鶴喝著茶水,聊著最近京中的大小事,見寶珠與李摯一塊兒進來,臉色瞧著都不大好,怔忪道:“怎麼了這是?你們倆吵架了?”

張鶴奇道:“怪了,老李這是要造反?”

李摯也奇道:“張兄,你竟覺得我是這樣有本事的一個人?”

幾人打趣了幾句,張鶴給他們倆上了茶,問道:“究竟怎麼了?”

寶珠看了一眼李摯,嘆道:“還是他說吧,我怕我說不清楚。”

李摯搖搖頭:“並不是寶珠說不清,只是這事,是我恰巧發現的。”

於是李摯便將關於容起的事,隱去涉及到他與寶珠的地方,說給了同伴們。

李摯說完,張鶴的官舍中安靜無比。

裴璇璣與張鶴表情凝重,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過了許久,裴璇璣才開口道:“若是想揭示容起的真面目,恐怕十分棘手。”

張鶴嘆息道:“是啊,你們倆一路走來,不覺得街上的人,實在太多了一點嗎?”

寶珠回想起來,似乎是比平日多了許多,疑道:“這又如何呢。” “因為臨近安民祭典,許許多多的百姓從外地趕來京城,你猜他們趕來作甚。”張鶴頓了頓,語氣愈發沉重起來,“他們只為一睹容起的風采。”

裴璇璣也接話道:“京城之中像我娘這樣的貴婦人,每月都去容起的道場祈福的都有,他與權貴們關係甚好,尤其與皇上私交甚篤,在皇上還是三皇子時便認識了。”

張鶴又道:“再說這異人寺,到處都是他的徒子徒孫,那雲護法尚且不提了,就是裴護法,也不能說沒受過容起的指點,我們到底沒有切實的證據,只憑三言兩語,實在難以扳倒他。”

寶珠聽他們說完,只覺有些氣餒,難過道:“難道他做下這麼多的惡,便一點都不能得到懲罰嗎?天師們不應當追求正義嗎,為何有這樣多的規則攔在你們面前。”

她說完這些,三位天師都心有慼慼,卻無法反駁寶珠。

裴璇璣喃喃道:“凡人總是被無數的規矩束縛著。” 四個夥伴坐在張鶴官舍中商議了許久,幾個時辰下來,仍然沒有找到能扳倒容起的辦法,看著天色越來越晚,裴璇璣起身道:“我今日還要去探望姐姐,恐怕要先走了,明日我們再議,但我的看法,我們必須要一個確切的證據才行。”

寶珠吃驚地抬頭看著她,略略一想,也明白了過來。

裴七與張鶴,對容起的情緒只是出於正義,即使他們一定會盡全力拼命去解決這個案子,但此案實在是難如登天,對他們而言只能慢慢來,他們並沒有寶珠與李摯這樣性命攸關的迫切感。

寶珠嘆了一聲,又想起白玉團的事,起身道:“裴七,我還有一件事要與你說,我可以陪你去嗎?我們在路上說。”

裴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寶珠與裴七同乘一匹馬,策馬朝著寶塔山下的道觀而去。

前些日子,白玉團的事情對寶珠而言沉重無比,可在知曉了許多真相後,這原本難以開口的事,也不再那樣困難。

寶珠靠在裴七背上,低聲將自己搶在天師之前救走了白玉團的事說了一遍,又沉聲對裴七道歉:“我偷聽了你娘對你說的話,又帶走了白玉團,真是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裴七聽完,長嘆一聲,惆悵道:“若是不知曉容起之事,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