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道:“但說無妨。”

“我想問問你,如今對你來說,姐姐還是那樣重要嗎?”裴璇璣的臉皺成了一團,她一字一句說著,“如果我知道了真相,那真相讓人難堪,你、你還想知道嗎?”

裴璇璣語焉不詳,可她不必說的很清楚。

因為愛著同一個人,她與孫三同享著一個痛苦的秘密,這個秘密每時每刻都在吞噬著他們的一切。

裴璇璣的話終於掀開了孫三雕塑外的假象。

他不再假裝自己還一如既往,他行屍走肉般看著裴璇璣,許久後,方才慢慢道:“是誰?”

裴璇璣艱難道:“是一個我們曾經信任過的人。”

孫三垂眸,一動不動地看著地面。

過了許久之後,他一言不發,踉踉蹌蹌地朝外頭走去。

裴璇璣沒有回頭看,她想,至少這一刻,還是留給孫三一些尊嚴吧。

回到自己的小院後,裴璇璣幾乎一夜未眠,她表情麻木地看著天花板,睜眼到了天明。

她在外頭待久了,已經不習慣有人貼身伺候,小院中的侍女們只會在她准許時才進來,可是這個時候,裴璇璣似乎聽到外頭傳來了動靜。

裴璇璣猛地掀被從床上起來,走到了窗邊。

窗外,有一位從不愛走正門的客人,正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你還要在外頭裝多久的啞巴。”裴璇璣忍不住咬牙道。

“我怕你此時還生我的氣,所以才不敢先說話。”寶珠的聲音,隔著窗戶聽起來有些模糊。

裴璇璣鼻頭一酸,推開窗道:“你進來再說。”

窗戶一開,只見寶珠眼巴巴地趴在窗臺上,她看裴璇璣眼睛通紅,臉色也蠟黃,磕磕巴巴道:“你沒睡好呢。”

說罷,又如同以往一般,翻窗進來。

裴璇璣有心要裝一裝生氣的模樣,可見到了寶珠,心頭五味雜陳,一背過身子,眼淚又抑制不住地落下。

寶珠連忙探過頭去,極狗腿地哄道:“莫哭了,你要是難受,我將李摯拉過來,讓你打兩拳。”

“我好端端的,打你家李摯做什麼。”裴璇璣哭笑不得,轉身輕輕錘了寶珠兩下,“要打也是打你。”

寶珠作勢往後一倒,白眼一翻道:“好厲害的天師,竟然將我打死了。”

說完還吐出舌頭,一副死狐狸的模樣。

裴璇璣這下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上前將耍寶的寶珠從地上拉起來,嗔道:“淨會哄我開心。”

寶珠拉著她的手,笑呵呵地道:“裴七,你不要難過了,我跟你是一邊的,我們倆一定會將那人扳倒。”

她不等裴璇璣回答,飛快地將蕙對她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裴璇璣聽完,更辨不清自己究竟是何心情。 她愛姐姐,那孩子愛他的母親,何況他們本來也流著相同的血。

她昨夜胡思亂想了一整夜,也想明白了,自己對那孩子的恨意全然是遷怒。 ——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孩兒,到底能犯下什麼錯。

裴璇璣感慨萬千,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小院外頭有侍女敲門道:“小姐,宮中有一封信,一早便送到府上了。” 她與寶珠對視了一眼,出門去接了那封信,在門口讀了,又回到了房中。

寶珠見她此時又面色恍惚起來,連忙追問道:“怎麼了?”

裴璇璣看著她到:“我姐夫來信了。”

“你姐夫……他說什麼?”

“他說,仙蕙重於一切。”裴璇璣喃喃道。

“你的姐姐,叫仙蕙啊。”寶珠想起了小半妖昨夜對她說的自己的名字,萬分感慨,“那個小孩兒,他說他叫蕙。”

“你、你姐夫、還有蕙,你們三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