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想過了,裴天師嫉惡如仇,不是能容下妖怪的性子,而且到底是裴天師長輩,我們倆說來說去沒甚意思,不好擅自決定。”

張鶴點頭:“也是。”

他們現在暫居在嵇宅中,都是因為裴璇璣的面子,因此她理所當然地住在最好的院子裡,佔地大,房間也大。

三人便習慣來她院中討論。

待到了地方,他們見小院院門大開,裴璇璣正在屋裡認真看卷宗,她面前放在厚厚一摞書,幾乎將她的人掩蓋不見了。

張鶴叫了她一聲,把裴璇璣嚇了一跳,手一揮,小山一般的書轟然倒塌。

裴璇璣哎喲一聲,連忙低頭開始撿書。

李摯與張鶴見狀加入進來。

三人一邊撿書,一邊開始交談。

張鶴道:“回來後,我又出了門,尋了上回我跟李摯一塊兒去過的那條街,找個小販買了幾把蒲扇,問了問三真山的事。”

他將地上撿來的書隨手扔在桌上,接著道:“你們猜怎麼著,我特特找了沒人的時候,但那小販滿口稱讚,說三真山上有個廟,廟裡供奉著一尊外頭不常見的神,廟裡的神侍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善人。”

裴璇璣手一頓,疑道:“他都做了些什麼善事?”

“養大從淆水中撿來的孩子?”李摯在動手將桌上紛亂的書一本一本疊好,聞言介面道。

“你怎麼知道?”張鶴驚奇地看向李摯,“我還問了,那廟裡供奉的是神女,之前趙甲不是也這樣說,什麼淆水中有神女,江北府人信神女,我當時聽小販那樣說,才搞明白,原來指的是三真山廟中的神女。”

“此時讓我聽到神女二字,我總能想到葛家堡下那蟻后。”裴璇璣將桌下的書都撿好了,一臉凝重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兩位同伴,“並且我也從卷宗中發現了一件事。”

她的手一本一本點過桌上的卷宗,道:“這麼多本卷宗,我將近年江北府的卷宗都借出來翻了個遍,關於三真山的異事一次也沒有記載,一次也沒有。”

“怎麼可能。”張鶴失笑,他連連搖頭,“妖魔鬼怪都喜愛山林,凡是出名些的山,你去查異人寺的卷宗,一年到頭必然有無數異事,若是查不到,只能說明——”

“有人不願這些事被查到。”三人齊聲道。

其餘兩位同伴已經說了自己的發現,李摯梳理案卷的手頓了頓,緩緩開口道:“我這裡,也有一則舊聞。”

他將圓圓與憐心的故事,抹去了寶珠的痕跡,說給了兩位天師聽。

江北府夜深人靜,李摯說完,外頭忽然傳來了打更聲。

子時到了。

裴璇璣與張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三真山上的神女,恐怕不是真神。”

李摯看著裴璇璣與張鶴的眼睛,慢慢說道。

“又是偽神。”張鶴雙手並用,把頭髮揉得亂七八糟,“我們最近是不是與偽神較上勁了,怎麼到哪兒都能碰見這樣的事。”

裴璇璣在葛家堡案中並沒有下到蟻巢中,沒有一睹蟻后的風範,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