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緩緩流動著的大河聞言扭曲了一瞬。

“啊,你說我是鬼。”

貌美女子身形晃了一晃,惶恐道:“原來我已死了嗎。”

“對呀,你早已死了。”寶珠不滿地說著。“喚我過來是有甚要我做的嗎?我先說好,你如果語氣不好,我才不要幫你。”

貌美女子看著寶珠的臉,怔忪地站了一會兒,終於幽幽道:“是了,我已經死了,請小姐幫我……”

此界中,不僅有妖,還有鬼。

談起妖來,人們都曉得他們有血有肉,不過先天開了靈智,後天又活得比人長,又會許多神通。

但說起鬼來,大家所知所曉便少了許多。

鬼通常是有人在死後,仍有未盡的遺願沒達成,這怨念過於強烈,因此不願往生,在世間徘徊。

徘徊的地方,往往是與生前執念相關處。

寶珠從前在山野中也遇見過不少鬼。

有的十分弱小,連自己已經死了都不曉得,執念也輕,寶珠輕易便能從他們的“家”中掙脫出來。

有的厲害,不僅執念強大,還能黏住狐妖,非得讓她幫忙完成願望不可。 但說來說去,鬼這東西,即便再惡再厲,生前都是可憐人,沒權沒勢沒人愛,死得才這樣淒涼,若是能幫他們完成執念,送鬼往生,還算得上好事一樁呢。

寶珠瞧著那一臉悽楚的女子,大度道:“你先說說,你想要我做些什麼?”

女子唱戲一般長嘆一聲。

大河旁的景色瞬間變化起來。

一位莫約八九歲的女孩兒,穿著花紅柳綠的衣裳,梳得光光的頭上頂著幾個碗,踩著繡花鞋,在一條鋪滿了鵝卵石的道上來回走動著。

一邊走,一邊含著笑。

她身後站著一個不苟言笑的老婆子,手持一根竹條,冷不丁便要抽她一下。

頭幾回,女孩兒被抽打時,身子極穩當。

老婆子便留了心眼,在女孩兒轉身的時候狠狠抽了她一下。

“噯。”

這一下抽得,女孩兒一個激靈,腳下不穩,摔在了鵝卵石上,頭上的碗也眼見著要打碎在石頭上。

此時,另一隻小手從一旁伸了出來,將將在碗落地前接住了。

女孩兒轉頭看去,伸手的另一個女孩兒將眼睛看向了別處。

老婆子見狀冷笑一聲,呵斥道:“沒瞧出來,圓圓與憐心是好姐妹,你們倆好情誼啊,既然如此,便一起受罰吧。”

憐心原本害怕地跪在地上,見圓圓也要受罰,急了起來,為她分辨道:“圓圓今日沒有將碗掉下來。”

“你頂嘴,那便多多的罰你。” 老婆子臉上的肉垂在腮邊,兇狠地看著憐心,如同一條惡犬,嚇得她一哆嗦,再也不敢說話。

一旁圍觀的小姐妹們安安靜靜的,誰也沒有出聲。

這一日大家散了後,憐心與圓圓一同跪在院中,背挺得直直的,不敢有半分懈怠。

“圓圓,你還生我的氣嗎?”四下無人時,憐心悄悄問道。

“不生了。”圓圓雖然眼睛不看她,但語氣已經十分和緩。

憐心鬆了一口氣。

她們此前正為了老婆子送來的好布爭吵。

圓圓長得冷一些,給她的那塊布是清凌凌的藍色,襯托的她更出塵了。

憐心瞧著圓圓拿著布往臉上比劃,羨慕得要命。

她自己長得一副笑模樣,眼兒彎彎,怎麼也學不成圓圓的樣子。

憐心想要圓圓的布,便拿自己的去跟她換,圓圓哪裡肯同意,兩人就這樣鬧起了彆扭。

直到現下,方才和好。

她們姐妹住在一處極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