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與嵇仁交手的那隻妖怪是百年前的蛇妖,除了地方誌與異人寺卷宗上的三言兩語,只剩見過那隻妖的裴璇璣的懷疑。

蛇妖出現的時間與今天隔得太遠了。

更何況,即便確認了就是卷宗上的那隻蛇妖,那他重返葛家堡也不是奇事,似乎也並不足以解開整個案子的謎團。

李摯道:“單單知曉這一點,似乎無甚用處。”

張鶴也接著道:“是了,你若帶著懷疑去找,卷宗中可不止這隻蛇妖,天師行事,最忌諱胡亂猜測,講究一個真憑實據。”

可這樣久遠的事情,要從哪裡得來真憑實據。

他們倆都這麼說,裴璇璣有些洩氣,沮喪道:“我就是覺得葛家堡的案子蹊蹺極了,裡頭牽扯的東西很多,為首的一人一妖又跑了,難道他們從此便不會再作案了?受苦的只會是凡人。”

說著,裴璇璣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她咬牙切齒道:“想著這等妖怪還要逍遙法外,我連睡覺都睡不安穩,只恨自己修為淺薄,不能提劍將他們殺光。”

裴璇璣心中對妖怪的恨意,因為與李、張二人已經相熟,無遮攔地展現了出來。

她這樣憎恨妖怪,若是被她知曉現在與她不過數牆之隔的地方,有一隻狐妖正在四仰八叉地在床上酣睡,也不知會鬧出多大的風波來。

張鶴趁她不注意,跟李摯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摯收到了張鶴眼神中的擔憂,垂下了眼眸,輕輕搖了搖頭。

兩人在裴璇璣眼皮子底下打機鋒。

多虧裴天師滿腦子都是降妖伏魔,見自己丟擲來的一個論斷被他們否決,又說起自己的另一個想法來。

“我這回去嵇仁那兒,本就做好了準備,或許他會敷衍我。”裴璇璣開始敘述她與嵇仁交鋒幾次得到的資訊,“沒曾想他會這樣敷衍我,一開始,他就問我,在異人寺過的還好嗎……”

裴璇璣踏入異人寺,被侍從指引到嵇仁常年辦公的廂房中。

她進門時,嵇仁正皺著眉,端著茶在想些什麼。

裴璇璣注意到,他手上那杯茶已經沒有一絲熱氣了。

江北府雖然天氣燥熱,可異人寺衙門中處處陰涼,嵇仁這般年紀的男子,沒有喝涼茶的道理。

可見他心中有事,反覆琢磨起來,便忘記了其他。

直到裴璇璣出聲喚他,嵇仁才將將回過神來,他放下手中的涼茶,叫來侍從給裴璇璣上茶。

“今年的新茶,我喝著還行,只是恐怕不如你在家中喝慣的。”嵇仁一臉看小輩的慈愛神情,關切說著些長輩該說的家常話,“在異人寺這幾個月可還習慣?要我說,姑娘家在外頭摸爬滾打,到底還是太辛苦了。”

這話裴璇璣不知聽多少長輩對她說過,心中不忿早已被磨平,只淡然笑道:“不辛苦,我爹說了,姑娘家建功立業是好事。”

嵇仁呵呵一笑,並未對裴璇璣的話有所反應,又問了她在江北府生活起居可還適應,若是府上侍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