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腳步聲,小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之人卻不是葛夫人。

眯眼男穿著斗篷,漫不經心地站在門口,問道:“什麼症狀。”

寶珠回頭看向李摯。

“腹痛、發熱。”李摯替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同伴答道。

“哦。”眯眼男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無事,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寶珠看了一眼李摯身上那凡人,她能感覺到他的生命力再不斷流失。

這樣也能回去睡一覺就好嗎?

她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們連葛夫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打發回去了。

幾人正打算回去,不防又聽到眯眼男開口道:“那位書生,似乎有些眼熟,不知你籍貫何處?”

寶珠驚起了一身冷汗。

她猛地記起來了,那一天,在她遇見眼前這個男子時,李摯也在現場。

李摯有沒有被看到?

這眯眼男是不是認出了李摯?

寶珠不敢回頭,生怕自己的表情出賣了內心。

李摯反倒十分坦然,他答道:“在下籍貫祁陵縣。”

眯眼男哦了一聲,狹窄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到底他最近事情太多了,區區一個凡人,料想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他揮了揮手,隨意道:“回去吧,這人睡一覺就好了。”

寶珠牽著一言不發的賽雪,又與李摯回到了住處。

這時,李摯的室友已經徹底的昏迷了。

寶珠上前檢視了一番,遲疑道:“不知為何,他像是中了毒一般,若是再沒有解藥,可能今天晚上就要死了。”

李摯眉頭微蹙,半晌沒有說話。

一時間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賽雪抬頭看看眾人的臉色,咬著手指道:“他到底怎麼了。”

“食物。”

李摯開口道。

“可是我們一開始都吃過。”

寶珠與賽雪面面相覷,她們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們開了天眼後,應當還未去排隊取過食物吧。”

“沒來得及。”

“那並不是食物,是贏姬的涎水,服下後,使人意識渙散,沉溺於幻象之中。”

李摯語氣平淡的說著令人作嘔的話。

寶珠捂著胃部,不適感再一次傳來。

“是凡人的身體弱撐不住嗎,那你怎麼沒事?”賽雪噁心地齜牙咧嘴,仍舊不忘提問。

“我並非普通凡人。”

至於為何不普通,李摯沒有解釋,他看了一眼窗外,面色凝重地開口道:“你們可知曉我為何在此處?”

“猜到一點。”寶珠道。

“那我便長話短說。”

“她們的觸角無法觸及巢穴中的每個角落,因此我們的談話還算安全。”李摯語速飛快,“但時間不多了,天師在堡外候著,我需要在堡中的五個方位佈下陣法,從堡內破局。”

“我們要怎麼幫你?”寶珠問道。

“這些天我已經在四個方位布好了陣法,現在只缺唯一一個。”李摯看著寶珠的眼睛,輕輕指了指地下,“我需要去到葛家堡正中心的那個地下。”

“那裡。”

寶珠為難地咬了咬唇。

“可是你說的那裡,只有最為虔誠的信徒受到恩賜時才能進入啊。”

葛家堡的正中心處並非應諾堂,而是贏姬賜福信眾所使用的那一間。

“你來的時間太短了,恐怕去不了那兒。”賽雪道。

李摯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嘆道:“只缺那一處,法陣就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