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格根趕走,掀開帳子回來,臉上的冷漠神情還未來得及散掉。

薛鏡辭下意識看向他,腮幫子裡藏著沒來得及嚥下的果乾,有些鼓鼓的。

像是隻正在努力嚼著草的兔子。

裴荒沒見過他這幅模樣,有點想笑,但很快就察覺到薛鏡辭神色有異。

他怔了怔,知道薛鏡辭一定是聽見了自己說“事不過三”的事情。

裴荒說起自己從小到大奉行的原則,只是為了堵那商人的嘴,但見薛鏡辭露出這幅低落的神情,心裡卻像是被什麼給紮了下。

薛鏡辭不知道,即便他丟下自己三次,自己也不會像對旁人那樣,冷漠無情的撇下他離開。

因為薛鏡辭對他來說,從來就不是旁人。

如今他不過是藏起先前那些多餘又難堪的心思,只努力地將薛鏡辭當做一個普通友人去照顧。等薛鏡辭好得差不多了,他就該想個辦法避開這人,去激發體內的血脈力量了。

裴荒正思索著,忽然感覺指尖一疼。

草原上蟲子多,裴荒沒太在意。可是很快,他眼中就泛起詫異。

他的手指上,不知何時竟多出一個莓紅色的小人來!

“啊啵啵啵。”

薛鏡辭聽到這聲音,再一看裴荒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驚。

原本只有他和系統能看見小莓果,可看裴荒的神色,似乎他也可以看見了。

小貓一爪子將小莓果薅過來,恨鐵不成鋼的喵喵叫:“你這笨蛋小東西,知不知道自己是神階靈寶,竟隨隨便便就去吸食別人的血。”

自古以來,就有靈寶滴血認主一說。

小莓果此刻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懊惱地拍拍腦袋,閉眼裝死。

它剛剛只是忽然嗅到一股香甜至極的氣息,沒忍住就吃了一口。

薛鏡辭下意識抓住裴荒的手指,他嗅覺敏銳,很快也察覺到裴荒血液中有股異樣的氣息。

小莓果似乎生來就喜歡吃陰邪之物,而裴荒的血中似乎蘊藏著相當精純的魔氣。

難道這些年他一直在修魔?

裴荒不自在地抽回手指,這下沒法當做自己未曾看到過小莓果。

他看向薛鏡辭,嘆氣道:“那是你的神階靈寶?下次可要看好了,換了別人只怕受不住這等誘惑,要幹出殺人奪寶的事來。”

薛鏡辭卻想起事不過三的事情,又想到這些天都是裴荒任勞任怨地照顧著他。

他乾脆捏起小莓果,放到裴荒的手心上:“它主動咬了你,就是與你有緣,送你。”

“送我?”

裴荒頭一次藏不住自己心思,將震驚徹底展露在臉上。

不等裴荒再次拒絕,薛鏡辭一把拽住他想要收回的手,將他強行拉回到自己身邊。

然後他又將小莓果輕輕放到裴荒的手心裡。

薛鏡辭盯著小莓果,淡淡道:“別再叫我阿爸。”

小莓果這才真的著急了,心裡記得主神的叮囑,抱緊薛鏡辭的手指“啵啵啵”的叫。

裴荒原本只覺得這啵啵啵聽起來像是小魚吐泡泡,此刻聽起來倒是真有點像是“阿爸”。

想來這靈寶對薛鏡辭有些雛鳥情節,才會這樣喚他。

裴荒正想著,忽然聽見薛鏡辭認真開口道:“以後他才是你的阿爸。”

明明薛鏡辭如今修為盡失,力氣並不算大,裴荒卻像是被這句話給定在了原地。

心跳猛地錯了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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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向環住自己手腕的蒼白手指。

除了薛鏡辭昏迷時自己揹著他,重逢以來,他們的距離再沒這麼近過。

周遭一片寂靜,只餘兩人呼吸聲糾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