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很奇怪的東西。

一張面巾紙。

祁染尚未發問,鍾長訣就把紙遞給他:“翻過來。”

祁染狐疑地翻到背面,愣住了。

紙上寫了幾行小字:

願平安度過戰火,願曙光早日降臨

——江印白。

“他的字很鋒利,”鍾長訣說,“跟本人的感覺不一樣。”

祁染盯著字跡,不得不用左手按住右手腕,才抑制住顫抖。“這是那個記者?你遇見他了?”

他的聲音平靜得過分,因為鍾長訣一直看著他

“他被調到城市新聞組了,會在裡蘭待一段時間,因為職級下調,之後不會出現在晚間新聞裡了。”鍾長決說,“我在街上看到他,請他簽了字。”

“他……”祁染深吸一口氣,放開那張紙,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把它揉皺了,“他還好嗎?”

“很開朗,很熱情,看起來也很健康。”

祁染胸中那口氣慢慢釋放出來,整個人有一種虛浮的輕盈感。

如同長久寒冬之後降臨的暖流,心裡有什麼東西化開了。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為什麼問他要簽名?”

“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祁染警覺起來:“我?”

“之前你一直看晚間新聞,他一出場,你會不自覺地往前傾,聽得很專注,”鍾長訣說,“他被調走的那一天,你發現他沒在節目裡出現,整個人繃得像一根弦。你看晚間新聞,其實不是為了瞭解時政,是為了看他吧。”

“啊……是……”祁染低下頭,害怕眼裡的情緒出賣自己,“我是他的粉絲,很多年了。”

鍾長訣審視著他。

“謝謝,”他把面巾紙小心折起來,“我一直想要他的簽名。”

他抬起頭,發現鍾長訣的目光還壓在自己身上,就如同他們共同度過的所有時間。

“你這麼喜歡他?”鍾長訣問,“為什麼?”

祁染知道這是在試探。他關注的人很少,唯獨對一個新聞記者青眼有加,自然引起注意。

他忽然想起幕僚長的話:人總喜歡將弱點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即使他不去見江印白,依然露了破綻。

懷疑是正常的,只是他驚異地察覺到,話中也有些許嫉妒,這與鍾長訣實在不相稱。

這種對陌生人忽如其來的敵意,讓他感到茫然。

“嗯……”祁染說,“晚間新聞的記者裡,他長得最好看。”

“就這樣?”

“我很膚淺。”

鍾長訣望著他,表情看不出來是否信服,但沒有追問下去。

祁染暫時找到喘息之機,他平復心緒,又望向那包裹著字跡的紙巾。

時隔兩年半,他終於收到了一封家書,哪怕寫信的人並不知情。

他能拿到這封信,是因為有人全心全意地關注著他。這種關注是多麼難得,他明白。他也如此付出過,給弟弟,給那名逝者。

但還從來沒有人,將這樣珍貴的東西給過他。

他當然感動。

他抬起頭,望著面前的人。對方像是正思考著什麼,可當他的目光投過來,那眼中的思慮瞬間消散,只剩下他的倒影。

對視半晌,似乎是察覺到他並不抗拒,面前人低下頭,吻上來。

射擊場的交纏還未結束。

祁染閉上了眼,再次確認。是的,對這個吻,他並不討厭。

送行

鍾長訣有最優秀的顧問團隊討論軍事動向,有專門的小組審查機密情報,他知道幾十個國家的補給路線和戰略調整,卻弄不明白一個普通人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