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的誦經聲中,尋求心靈的慰藉。

在最後排,主教的聲音顯得渺遠空靈。

“現在我正式成為你的私人秘書了。”祁染輕輕地說。

“所以?”

“萬一有人認識我,您的清譽不就毀了嗎?”

“你很在意我的清譽?”

祁染抿了抿嘴,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對話中落敗。“關鍵是,”他說,“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啊。”

“所以聯首讓你來,到底是想幹什麼?”

主教的宣講正好進行到中段,禮堂裡出現了片刻的真空。這落針可聞的一瞬,祁染無緣由地屏住了呼吸。

然後,主教救贖人心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是倖存者的子孫……”

這片刻停頓給了祁染思考時間,他靜靜地舒了一口氣,說:“什麼打算都沒有。”

在鍾長訣開口前,他緊接著說:“你想得太複雜了,聯首隻是覺得你對我感興趣,把我送過來,方便你睡而已。”

“這跟你說自己是軍妓的可信度一樣高。”

“真是冤枉,”祁染攤開手,“我說的都是實話,你非得逼人造假。就算你把聯首拉來跟我對質,我也說不出新答案來。”

鍾長訣的目光仍是懷疑。

祁染丟了一句:“你愛信不信。”

上萬人的大禮堂,總不能當場大刑伺候吧。

鍾長訣望了他一眼,這眼神像賓館那一晚一樣冷漠,好像真後悔現在不能嚴刑逼供似的。

過了半晌,他換了問題:“你胸前戴的項鍊是什麼?”

祁染下意識地抬起手,懸在半空一會兒,又放下了。貼著面板的金屬片好像忽然多了稜角,格外扎人。

“每次見你都戴著,還以為是哪個新教的信物。”

“是弟弟小時候磨了送給我的,”祁染用了和幕僚長那時一樣的說辭,喉嚨卻比那時乾澀很多,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我不信教。”

主教的禱告結束,隨行的樂手拉起琴絃,唱詩班唱起教歌。

“為什麼不信教?”

“需要理由嗎?”

清亮的歌聲如同空谷清泉,與鍾長訣的低音涇渭分明。“它哪裡沒打動你?”

“以科學為生的人,很難相信那些違反科學規律的東西吧,”祁染說,“而且,聖典還阻礙了科學教育,很多信徒都以為滅世洪水真的發生過,還把它和古世紀的大滅絕混在一起。每次和他們交談,都讓人感覺很沮喪。”

“有些科學家,晚年也信教的。”

祁染想了想,又說:“還有,神對人的要求太高,就說福音篇吧,神子被人揹叛了,還要代人受過,被釘在火刑架上,活活燒死。要有這樣偉大的奉獻精神,才能獲得神的認可,撿回一條命復活,太可怕了。”

在清歌的迴旋裡,祁染的目光下意識飛到他臉上,這次停住了。

鍾長訣在笑。

嘴角上揚,帶起括號形狀的笑暈,眼睛裡閃著流動的光。

祁染心裡一震,幾乎捨不得收回目光。原來他會笑嗎?

半晌,祁染才強迫自己望向別處,這樣望著他實在太危險:“那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