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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黑暗中,他的手滑過汗涔涔的面板,留下黏溼的印記。那忽急忽緩的氣息,身體的震顫,清晰地沿著手掌傳上來。
他對人與人的接觸不感興趣。他知道下屬在舞會、酒吧,尋找不同形式的豔遇。在瀕死的陰影下,放開桎梏,尋求慰藉與刺激,是人的本性。
但他對此嗤之以鼻。春宵一度後,現實困境依然存在,獲得短暫的快樂,又有何用處?
然而,在那一夜,他忽然有些理解他們。
也許人人都有種隱秘的渴求,想要佔有某個人,從身到心,徹徹底底。這慾念像巨獸一樣吞噬著神智,只有透過肉體擠壓、交融,才能得到短暫釋放。
也許,他與常人一樣,有這個慾念,但它始終在記憶的牢籠中沉眠。
昨晚,它忽然被喚醒了。
一旦醒來,它總是潛伏在意識的角落,窺伺著,試探著。
這幾天,總會冒出一些時刻,讓他觸碰到他。走過門廳時的擦肩,走路時衣襬的剮蹭,撣去落灰時的輕拂。
這種契機越來越多,彷彿那頭巨獸越來越躁動不安。
他一向不喜歡無來由的侵擾,更何況祁染——那侵擾的來源,他根本看不清。
帶著隱隱的焦躁,他結束一天的事務,比平時更早回了宅邸。進門前,他看了眼表,晚間新聞即將開始。走進客廳,祁染果然守在沙發上。
他走到祁染身旁坐下,對方以微不可見的幅度,往後縮了縮。
他皺起眉,那晚之後,他一靠近,祁染就宛如驚弓之鳥。
對方似乎不想和他對話,開啟終端,瀏覽起網頁來。他瞟了一眼,是在蒐集法案的反響。
不知怎麼,他想這裡多待一會兒,於是拾起沙發上時常長出來的書,眼睛在書頁上,餘光卻注意著身邊人。
靜謐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忽然,祁染翹起了嘴角。笑起來時,那張臉確是媚眼如絲,明豔照人。
鍾長訣難得看到他露出笑容,不自覺看住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奇怪的是,祁染一聽這提問,立刻收斂了笑意,轉為尷尬:“沒什麼。”還欲蓋彌彰地關掉終端:“我上樓了。”
在祁染起身前,鍾長訣迅速行動。他身高臂長,一探身就握住了祁染的終端,祁染驚了一下,按住不給。他乾脆握住胳膊,連人一起搶了過來,圈在懷裡。
祁染一瞬間僵住了,像雕塑一般,停止了掙扎。
鍾長訣把他的手臂拽到身前,開啟終端:“跑什麼?這麼心虛?”
螢幕停在虹鳥聯盟的主頁,上面是聯盟人士對法案的評價。
有個城市景觀設計師認為,首都在規劃的時候,用來設立偉人雕像的場地太多了,導致現在還有空位。因此他建議,可以在這些地方放一些反面教材,比如想出《戰時臨時法案》的聰明人。
鍾長訣挑了挑眉,繼續往下翻。
另一個人寫了一則謎語:一架載著貝肯、倫道夫和鍾長訣的飛機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