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來,是最合適的實驗物件。身體還未完全發育,基因可塑性高,且大多數都是被遺棄的孤兒,沒有親人,更沒有人在意去向。”

喻凜的表情沒有變化,彷彿巴克利博士述說的並不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事,只是一個冰冷的、陌生的實驗。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實驗臺,發出輕微的“噠噠”聲。

“他們出事後,我懊悔過,所以放顧明緒說要將你帶走時,我並沒有阻攔。我想,如果她能阻止什麼,也算是替彌補了我當初的決定。”

“可是沒想到,由於實驗的失敗,你變成了我們意料之外的……屠夫。你沒有七情,不具備正常人應有的道德感,但與之相對的,你的身體素質遠在正常人之上,稍作訓練就可以成為最鋒利的武器。”

“這把武器受到各方勢力的覬覦,也會來者不拒地被任何勢力控制。尤其在顧明緒死後,我為你疏導的時候發現,你的精神網高度活躍,精神狀態異常緊張,如果哪天失去控制,沒有人能再約束你,武器會轉而指向我們自己。”

“有戰爭的時候,你是戰場上的英雄,可沒有戰爭之後呢?你會變成一把懸在我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喻凜陰陽怪氣地說:“想不到你還是個和平主義者。”

巴克利不以為意地感嘆道:“人啊,老了以後,總有些後悔,就想為自己以前犯的錯做些補救。原本只是想委託陸行知,讓軍委把你交給我們,至於之後是終身囚禁,還是繼續顧明緒的實驗改造,都得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提出要重新調查當年的事。德雷斯還想歸還你的功勳。”巴克利的語氣依舊平緩,“不止我,其他人也急了。”

喻凜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哦,所以最開始伏擊我的那群人,是as來的。”

難怪那麼熟悉他的戰鬥方式。

“是。”巴克利說道,“可惜,你的精神力太強,失手了。”

“所以後來,你看我快醒了,決定動第二次手。”

巴克利點了點頭。

“說了這麼多,其實都是擔心自己晚節不保罷了。找這麼多理由做什麼?”喻凜調侃道,“話也說完了,你應該不會這麼善良,到現在突然後悔了,覺得該留我一命吧?”

巴克利笑了一聲:“我知道陸行知的輝隼衛已經找到了當年的研究基地,查到我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但如你所說,我確實認為……”

話音未落,喻凜的耳朵捕捉到一絲電流聲,他本能地想要反應,但動作卻遲緩了一瞬。電流瞬間透過實驗臺傳到他的身體,強烈的麻痺感讓他無法動彈。

他聽見巴克利說:“你太危險了,還是不能讓你走。”

尾聲(3)

第二個世界時, 喻凜在網上看到過一條調侃,說是男人到了中老年,尤其是本來就固執的男人到了中老年, 則會更加固執。

他們會一意孤行地相信自己認為的事情,不論旁觀者如何解釋,他們都不以為然, 頗有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狠勁。

從前的喻凜不太理解,但他現在大概是理解了。

如果把固執程度分出幾個等級, 雲嶺的這位負責人,大概就是金字塔頂端的人。他固執地認為喻凜的存在是危險的, 又固執地認為他無法改變,就算短暫成為了一個“正常人”, 也會在未來某天突然失控,所以在殺了他兩次不夠,還想殺他第三次。

電流席捲了喻凜全身,麻痺感如同滔天巨浪將他徹底困住,身體反應被抑制, 全身都如同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 喻凜試圖調動精神力反擊,卻只感覺意識像一盤無法凝聚的沙。

“那位上將的人就在附近, 就算你現在殺了我, 也逃不過他們的追捕。”喻凜的聲音沙啞,說話時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