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盯著希明辰的眼睛道:“為父近日事務繁雜,恐怕有一陣子見不到了,好好保重自己!家訓不可忘,只要心如星海,便得萬千光明!”

希明辰應了一聲,正要發問,希玄和已經快步來到門外,匆匆登上馬車,隨著馱馬的幾聲長嘶,馬車疾馳而去,消失在落日餘暉中……

風期如期而至,席捲西陸大漠。

狂風捲起漫天的砂礫,呼嘯著穿過幽深的蒼穹,遮蔽了深夜璀璨的星空。

正如雲遊詩人吟唱的那句“黑風掩日狂沙橫,摧城何必用刀鋒”。短短半日間,沙暴便如布棋子般,把大漠中從幾十米到幾百米的所有沙峰,全部挪換了位置。

風停,黃沙被高空的冰粒包裹成冰雹從空中落下,箭矢射向地面,發出“嗚嗚”聲。之後,大漠便陷入死寂。

沉寂直到一輪紅日在地平線升起,才被打破。

陽光迅速將剛剛還寒徹骨髓的沙漠烤熱,乾涸的河床裡,鼓起一個小沙丘,從裡刺出出了三隻粗大的紅獸角,其中最長的那隻,足有一人高,隨後沙包裡站起一頭全身赤紅的赤麟獸,它睜開用半透明眼瞼保護的小眼睛,如同兩枚熾熱的炭球,緩緩的環視四周,見風停沙落,便晃動身體,抖掉殘餘的砂礫,便向著天空發出一聲低沉長嘯。

不久,大地上又鼓起了幾十個大小不一的沙包,埋在沙下的雌獸和幼獸紛紛起身。

赤麟獸成年後足有五人多高,如火般熾烈的顏色加上足有成人一臂多長的粗大獸角,令人望而生畏。除了沙暴,成群的赤麟獸沒有天敵。

獸群等了許久,直到絕望的發出一陣陣低鳴,如同一聲聲絕望的哀嘆。

雖然它們進化出了厚盾般耐寒的皮甲,粗壯的四肢,超乎尋常的耐力,就連眼睛都覆著一層半透明肉膜,以便讓它們在風沙中看清前方。但遇到這種大沙暴,還是有十幾只沒有熬到最後一刻,被永遠埋在了沙漠中。

雄獸沒有繼續等待,沙漠晴空中的太陽如同烤爐,正在蒸發掉除了沙子的一切,它們需要儘快補充水分。

獸群向著“沙峰巖”遷徙,那裡有西陸大漠唯一的暗河和綠洲。

沙峰巖是大漠中最壯麗的一道風景,如同獸角形狀的高大山岩高聳矗立,直入雲霄,將沙河一分為二。

山腳下,幾十名揮舞著鞭子的兵士正驅趕著上千名囚徒,挖出沙暴吹進護城壕溝裡的沙子。這次沙暴把足有十幾米深的壕溝填平了,因為溝里布滿尖樁鐵刃,囚犯們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失足被刺個透心涼。

壕溝成半圓形向外凸出,僅有三座吊橋通向用修建的高大城門,三十米高的城牆依託山岩而建,城牆上佈滿箭孔和城防重弩。城牆中有還建有城樓和一座高大銅城門,城門中陰森的山洞有蜿蜒曲折的扶梯,通向號稱“天下第一監牢”的河底監獄中。

監獄建在沙河下的石窟中是有諸多好處的,這裡四季恆溫,不必考慮犯人因為寒冷和酷熱生病,省下了獄卒們很多麻煩。

每天早上,三名獄卒會準時來到鍾井邊,用力掄起鐵錘,同時夯在足有十人高的銅鐘上,如同一聲聲悶雷滾過,轟鳴聲在密閉的地穴裡來回激盪。

若是這銅鐘架在水面上,聲浪足能把水下的鱷魚震的跳到岸上來。

鐘聲撞入牢房,粗暴的打碎了希明辰的夢,他被驚的猛然坐起,突然感到頭暈目眩,心悸不已。雖然已經被關在河底監獄足有一年多了,他還是很難適應每天這種炸雷般的聲響。

恍惚中,他看到走廊裡獸角燈闇弱的光透過牢門間的縫隙,照在地牢的牆壁上,映出光怪陸離的影子。每當這時,希明辰總是懷疑自己,究竟是醒了,還是陷入到了另一場噩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