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近來入城的各族的使團人數眾多,城中各處能夠接待使團的別院、府驛地點都已經人滿為患。耀流天來的最晚,為了不怠慢這位大國國使,聖國司禮官煞費苦心的把他安排在帝都的東北山上的溫泉行宮。

這裡本來是一座建在城外丘陵上的私人莊園,多年前敕封為南安王的二皇子前來遊獵,見此地風景極好,便高價買下,經過精心翻修,作為壽誕之禮獻給了聖皇,成為避暑的行宮別院。

一路上,四處可見斑駁的日光透過層層樹葉,灑落在青石上,山上有多個泉眼,涓涓細流日夜流淌,整座行宮在半山中修建,有高大的院牆和平整的高臺,遠遠望去頗有氣勢。山下種植者專供朝廷的新鮮蔬果,不遠處有一處王家馬場,遠遠的看到其中駿馬往來奔騰,傳來陣陣嘶鳴,好一派田園美景。

耀流天非常細心的安排希明辰和靈夢寒住在離自己寢宮不遠的一處別院中,小院不大卻非常精緻,一條小溪穿流而過,四周花叢環繞。

希明辰放下行裝,獨自一人來到行宮最高的一處露臺上,此處本是一座露天溫泉,名曰‘臨天泉’,這裡能夠俯瞰整座聖族帝都,無論是運河外的白帆點點還是城門口的酒肆旅店迎風招展的旗簾名幌,都能一望無餘。

希明辰對於溫泉毫無興趣,他只是站在露臺上,靜靜的向外眺望。

從他被押送出城,一切都變了,眼前的帝都變了,自己也變了。唯一沒變的,是他對一切真相的渴望。

他對於這座帝都來講,已經是“死去”。而這個秘密恐怕要一直伴著他走進墳墓,否則自己作為一個越獄的囚犯,依然要面臨重返監獄,免不了“晾乾兒”示眾的懲罰。

正想著,突然在皇宮的白牆金頂映著的光暈中,家中老宅中的房舍,隱隱約約的從樹蔭中露出一個角落。

在那座宅院裡,有他美好的童年和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只是此刻已經是物是人非,帝都之大,此刻卻已經沒有了自己立足之地。靈夢寒靜靜的來到露臺上,看到希明辰心事重重,不忍心打擾他,就在他的身後靜靜的站著。直到幾隻飛鳥飛過頭頂,打斷了希明辰的思緒,他會過頭,看到同樣若有所思的靈夢寒。

靈夢寒問:“先生是想家了?”

希明辰知道她能夠感受人靈魂最深處的靈動,一定是感覺到了他的哀傷之情,便苦笑道:“家?物是人非,對於我,何處是家?”

靈夢寒道:“有時間,我陪著你回去看看。”

此時門前有人來報,說靈妙堂掌櫃來見。

希明辰和靈夢寒趕忙來到院中,見靈黃裳此事已經在院中等候,三人行禮後,在院中落座,靈黃裳低聲道:“據我們的暗樁來報,此次苦族出使的使團中,夾帶著南蠻戰士隨行,他們行蹤詭秘,自從進城後就不見了蹤影,直到昨夜,才又發現他們的蹤跡。”

希明辰點點頭道:“辛苦了,以後有訊息請隨時來找我,不過這樣會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靈黃裳道:“先生不必多慮,一者,四周有暗樁弟子保護,不怕有人盯梢,二者,靈妙堂作為天下第一商會,恰逢大典,自然要打點各種關係,要穿梭於每個使團,只要不停留太久,便不會引人注意。”

希明辰道:“這就好,這些日子溫泉行宮四周還請堂主多多留意。”

靈黃裳微笑道:“我們在這帝都經營已久,山莊四周已經佈滿暗哨,他們都是靈妙堂裡的得力弟子,先生儘管安心就是。”

送別了靈黃裳,希明辰不敢耽擱,迅速將帝都中潛伏南蠻死士的訊息告訴了耀流天,本以為他會認真布放,以防不測,誰知這位牧蠻將軍聽後竟大笑道:“我在南疆,直面數萬敵軍,尚能泰然自若,幾個毛賊,不足為慮,先生莫驚。”

希明辰道:“戰場上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