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不久之前。

位於塞薩佩斯山脈無人知曉的位置,大營地北方,簡陋但十分的整潔的教堂內。

位於五彩玻璃下的告解室中,坐著兩位女性。兩人之間隔著一塊木板,看不見彼此而只能以聲音來交流——即使如此,施加了特殊法術的室間將雙方的聲音進行了模糊處理,讓民眾能夠放心的向神職人員傾述自己的煩惱與痛楚。

然而,實際上,即使沒有聲音模糊的法術,這個營地的絕大多數人們也會無條件的相信這名成立這裡,收留流離失所人們的溫柔女性神職人員。

“祭司。”

坐在右邊的廂房中,前來禱告的營地居民開口:

“我有罪,我想向神懺悔。”

“……你認為自己犯下了什麼罪行呢?”

被寄託於信賴的神職人員輕柔的問道:

“方便的話,能告訴我嗎?”

“我害了一個姑娘。”

因為雙手緊握,低垂著頭的關係,那名顯然是女性是營地居民聲音低沉。

而女性神職人員沉默了一下,彷彿在尋找著適當的詞彙。

“能知道她後來怎麼了嗎?”

“我不知道,我沒有勇氣去知道。”

隔壁的女性居民喘了一口氣,語氣透露了自己的痛苦。

“因為我的自私,為了我的兒子,我介紹了她一份明顯有問題的工作。而自己也因為這份罪惡折磨,關閉了職業介紹所,最後沒有繳納稅金的能力被趕出了塞薩佩斯。”

這時,另一邊的傳來了微不可聞的吸氣聲,但很快的強制鎮定下來。不過,只要仔細聆聽的話,對方就會聽到那名女性神職人員接下來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而那名女性居民也沒有察覺到隔壁神職人員的細微反應。

她依舊沉浸在半年前自己造成的罪孽之中。

“我真的、真的忍不下去了,每一晚上,都會夢到那個惡魔,還有好好的姑娘痛罵哭問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只要想到那個女孩,我、我已經快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詹……女士。”

在那個女居民再也忍不住強烈的自責,發出哭泣的時候,女性神職人員開口了。

每一句話都帶著讓人安心下來的力量,女居民的情緒得到了緩解,因為專心聆聽,哭泣慢慢的停止。

“我明白了你的痛楚,也為那名女孩感到悲哀。”

女神職人員再一次微微吸了口氣。

“但是,女士你應該意識到了,單是一味的自責是於事無補的。”

“是、是的。”

“你或許可以去查一下,那個女孩的處境或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呢?哪怕是遭受了一時的困難,她跨過了那個結果。相反的,如果她在遭遇苦難,你必須傾盡所有去幫助她。”

“幫助那個女孩……”

隔壁的女居民呢喃。

“我還有這個資格嗎?明明是我——”

“女士,這無關資格。”

女神職人員的語氣略為強硬。

“你必需要有那份勇氣與面對自己的選擇。一時的錯誤不代表什麼,只要沒有為時已晚,你就有彌補的機會。現在的你依然可以選擇請人尋早那個女孩的下落,尋求對方的諒解,唯有這樣,你和那個女孩才可以得到真正的救贖。”

被稱為祭司的少女打斷,女居民非但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靜下心思考對方的話語。

良久,對方的廂房才傳出如釋重負的嘆氣聲,聲音依然疲倦,但不再起初那般的絕望,讓人毫不懷疑沒有伸出援手的話,這個人會輕生的感覺消失了。

“謝謝,祭司小姐,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