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林間小道。

長龍般的軍隊,正在前行。

軍中一輛金色馬車上,周硯離端坐在蒲墊上,盤腿而坐,身上的白衣潔淨如羽。

皎皎月光,籠罩著他俊美的臉龐,渾身染上一層柔光。

袁蒼海騎著馬,臉色陰沉的喝斥。

“都給我快一點趕路!務必在明日午時之前,趕到石崖城,滅了蕭墨霆和北疆軍。”

“是!”

傳令官一聲接一聲的傳令下去。

“傳袁大將軍軍令,全軍急行,明日午時前趕到石崖城,不得有誤。”

忽然!

坐在馬車上的周硯離睜開眼睛,桃花眼中,殺機一閃。

袁蒼海連忙策馬過去,殷勤問道,“周國師,您是不是又預知到什麼事了?”

周硯離低下頭,修長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掐算。

“……奇怪,為什麼蕭墨霆那邊,出現了異象。”

“我明明已經預知到,北疆軍攻破石崖城後,由於天氣炎熱,將會有大批士兵傷重而死。”

“可為何,北疆軍中的死氣,一下子都被消失了?”

“是誰,治好了他們?”

周硯離悅耳動聽的聲音,從齒縫裡迸出,乍然變得冰冷無情。

袁蒼海想了想,賠著笑說。

“周國師,您的預知,肯定是不會出錯的。”

“北疆軍攻打石崖城,那城頭傾倒的炭火,會燙傷他大量士兵,這些人傷口感染,肯定會死的,計劃萬無一失,絕對不會錯。”

他滿臉堆笑,嘴裡不停的恭維。

但周硯離卻神色冷傲,甚至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墨色的眉一直緊擰。

袁蒼海已經習慣了周硯離的狂妄,完全不在意,還笑得合不攏嘴。

只要他今後能當皇帝,別說做小伏低,給周硯離提鞋都沒問題。

蕭墨霆的勢力擴張太快,手下的兵馬又個個強悍,是他今後篡位登基最大的勁敵。

所以,他和周硯離制定了一次的計劃,要消耗北疆軍。

周硯離能預知未來,測算出蕭墨霆會攻打石崖城,便放任他帶兵進攻。

這樣做的目的,是想消耗北疆軍。

因為石崖城的守軍,會傾倒炭火,燙傷大量攻城的北疆軍。

城外乾旱,被燙傷計程車兵們,找不到乾淨的清水清洗傷口,再加上天氣炎熱,他們很快就會傷口感染,最後死亡。

大量死去計程車兵,在炎熱的天氣下,又會引來蒼蠅蚊蟲,在軍中散播疾病。

到時候,北疆軍中,又會引發一輪疫病。

這樣一來,北疆軍損兵折將,再無銳氣。

袁蒼海騎著馬,一臉幸災樂禍。

“我只不過丟了一座城池,可蕭墨霆卻要折損七、八萬計程車兵,真是妙計!”

“只要我趁他兵疲馬弱之時,出兵攻打。”

“就能一舉滅了蕭墨霆和他的兵,坐收漁翁之利,哈哈,哈哈哈……”

高興之下,袁蒼海不禁仰頭狂笑,彷彿看見自己親手殺了蕭墨霆,收編剩下的北疆軍,然後他將帶著大軍殺入皇城,宰了皇帝老兒、親自登基……

忽然,周硯離冷不丁的哼了一聲。

“袁蒼海,我給你的符水,都用在什麼地方了?”

袁蒼海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啊,這個呀……”

周硯離聲音酷寒。

“我讓你將符水餵給猛獸,不是讓你餵給活人,你造出一個個毫無人性的瘋子,就不怕被史官詬病?!”

袁蒼海訕笑。

“周國師,山上的猛獸,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