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月抬頭,看到門口的沈西渡時,嘴巴張了張,臉色像是塗了蠟一般僵硬與慘白。

“西渡……”

沈西渡的臉色很平靜。

平靜到讓人覺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只有沈西渡自己知道,他此刻是真的什麼都沒想,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像是頓了一下,而後鬆懈下來。

是的,感覺不到太多的憤怒,只有鬆一口氣的釋然。

至於為什麼會鬆一口氣,現在的他還不清楚。

他只是淡淡地看向安南月,淡淡地問了一句,“容聆說的都是真的嗎?”

幾分鐘前的得意和現在相比,過於諷刺。

容聆冷眼旁觀這一幕。

她很好奇,這對曾經相愛,甚至現在還相愛的戀人,面對欺騙和算計,是否還能一如既往。

安南月眼淚像不要錢似的不斷地往下流,“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西渡,你聽我解釋。”

“好,我聽你解釋。”

看似大度,實則無情。

安南月被他這種平淡的態度刺到。

有那麼一瞬間,她反而希望他能夠歇斯底里的質問自己,說明他對自己還會有失望。

有感情,有期待,才會有失望。

現在沈西渡似乎沒有了這種情緒。

這讓安南月感到恐慌。

她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慌亂找藉口,“是容聆冤枉我的,雲城那個影片也是偽造的,那個人不是我,是ai。還有這個方醫生,她和容聆是同事,被她買通了……”

容聆嗤笑一聲,不得不佩服安南月緊急時刻的反應能力,她不去做公關真是可惜。

她嘲弄的笑,“你最無辜,都是別人的錯,要陷害你。如果我有這本事,還能讓你堅持到現在?安南月,證據打在臉上,何必垂死掙扎?”

安南月無聲的哭,淚珠大滴大滴地落下,身子緊緊靠著沈西渡,口中不住地低喃,“我沒有……”

沈西渡忍了片刻,終於動作,拂開她的手。

安南月臉色比白紙還蒼白,就這麼無助地望著他。

沈西渡臉色冰冷,“她還冤枉了你什麼?”

安南月頓住。

他不信她。

她愴然指責,“你以前都是無條件信任我的,為什麼現在不信我了呢?”

沈西渡反問,“所以,因為我無條件信你,你就把我當傻子?”

說到這,他才有幾分怒意,眼神狠狠地盯著她,“我為了安慰你,把自己正兒八經的兒子變成了私生子,讓他小小年紀蒙受心理陰影,安南月,你可真對得起我。”

他聲音薄冷,“張梵,進來。”

話音落下,張梵戰戰兢兢走進來。

安南月還沒反應過來,此刻看見張梵像是看到了救星。

向前走了一步才察覺到不對,搖晃著腦袋,“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離開南城了嗎?”

張梵手指緊緊攥著捏著褲沿,迅速掃了一眼沈西渡,低聲道,“南月,對不起,我瞞不住了。”

她顫抖著聲音,“沈總,南月當初沒有懷孕,更沒有難產,懷胎十月是假的,難產也是假的,這一切都是我們提前商量好的。”

當張梵說完,安南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想,一切都完了。

沈西渡漠然地看著安南月的反應,“張梵是你表姐,她說的也是騙我的?你還要讓我相信一個滿心算計我的人?”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再怎麼辯解都沒有用了,安南月抬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這全是因為我愛你,可是你母親卻拆散了我們,為了讓她安心,不把我趕出南城,我嫁給了自己不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