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太越說越氣,來之前,丈夫讓她少說話。

她當孃的能不說話?

她看著跪在他們夫妻跟前的女婿,一把把他拽起來。

“你何家沒錯,錯的是我莫家,是孩子爹當初瞎了眼把女兒嫁給你。”

莫老太太撲通給何文彥跪下,“我求求你,你放過我那病弱的女兒,留她一條命,我當親孃的給她治病,我接回家養著,不會要你何家銀子。”

你娘給兒媳下跪,我就不會給女婿下跪了?

何文彥懵了,接著撲通跪下,“岳母,是我錯,都是我的錯。”

他哪裡經過這個?

祖母給母親下跪,他那會還小,看著恐懼。

母親給莫氏下跪,他沒有看見。

如今岳母給他下跪,體會了莫氏說的,這是要逼她去死嗎?

莫晨曦這時進來,她扶起母親,對何文彥說道:“老爺,我娘是為了我著急,一時糊塗,你別計較。”

她沒想到母親來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何文彥也嚐嚐被長輩下跪的滋味。

莫元季去拉何文彥,“咱們是男人,婦人胡鬧由她去,咱們是不是要好好說道說道?”

何文彥傻了一般,跟著岳父去了書房。

莫老太太抹了抹耳邊散發,恨恨道:“別以為老孃不會撒潑,老孃要是撒潑,他何家不夠看的。”

莫晨曦抿嘴笑。

“你還笑?娘問你,你真的要和離?”

莫晨曦點點頭,“都這樣了,還能湊合下去嗎?我怕我的身體堅持不下去。”

莫老太太嘆口氣,“好歹女婿沒納二房的意思。”

她見女兒還要說話,趕緊說道:“你要實在不願意過,那就和離。大志媳婦孃家有親戚在南方,你去南方,你兩個弟媳不會說啥,我和你爹還沒死呢。我身上的錢都給你,娘只要你好好的活著。”

莫老太太哭起來。

莫晨曦聽著母親的話,感動。

在古代,孃家能接受和離的閨女,是很難得的。

可是,怎麼沒提靜宜他們四個?

“娘,能想辦法帶有汕洛兄妹四個嗎?”

莫老太太搖搖頭,“很難,應該說不可能。除非婆家同意,或者是婆家罪惡深重,去衙門判義絕時衙門判給女方。”

莫晨曦還是抱有希望問道:“我爹能不能想想辦法?”

莫老太太繼續搖頭,“前朝有個公主和離帶走兒子,婆家鬧上公堂要回了孫子。何家只是你婆婆想給兒子納個二房,女婿並沒同意,咱為了這個和離都站不住腳,別說帶走孩子了。

“就比如說咱家,就算你弟弟不是東西,你弟媳要和離,莫家也不會讓她帶走孩子,除非面臨禍事,為了保住莫家血脈。”

莫晨曦不說話了。

她可以只為了自己不過憋屈的日子,可是原身的孩子呢?

她佔了原身的身子,原身父母為她的決定跑過來為她撐腰,她不能說只管自己。

“你是娘生的,娘心疼你。汕洛也大了,能護著弟弟妹妹,你活著好歹他們親孃還在。我給你爹說了,何家續絃也不能把汕洛幾個如何。”

莫晨曦明白母親的意思,她這次病得差點死掉,母親才同意女兒和離。

“析產分居如何?”

莫老太太說道:“怕是女婿不同意。”

莫晨曦聽母親還是稱呼何文彥為女婿,知道母親剛才說的話只是表明二老的態度。

而這個和離,很難,除非她自己走,不帶孩子。

析產分居也難。

因為何文彥沒有做出讓人抓住把柄的事,哪怕是寵妾滅妻,而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