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誠嬪和霍美人倒是心思巧,等到夜裡眾人都散去了才送了東西來。

裴元徽抬手將書揭下,他又打了個哈欠:“把東西拿進來吧。”

他坐起身,將茶盞接過一飲而盡。

晉陽連忙出去和苗喜一同捧著東西進內。

倒是巧了,誠嬪和霍美人送來的都是一個小木匣子,也不知裡頭裝的是什麼。

裴元徽將茶盞放到一旁:“一併開啟吧。”

兩個質地不同的小木匣子被一同開啟。

晉陽捧著的匣子裡是一枚白玉同心扣,瞧著應當是暖玉,邊上還有箋紙,應當是誠嬪所書。

而另一個匣子裡擺著的是一碟子梨膏糖,梨膏糖旁同樣也有信箋一張。

裴元徽抬手。

兩人便一同上前。

裴元徽先拿起了那白玉同心佩旁的彩箋,一看字跡他便知道是誰所書了。

誠嬪的字是他教的,娟秀但有風骨。

誠嬪叫人送來的是她剛封寶林時裴元徽賞的暖玉同心扣,說的是誠嬪不能來侍疾,唯有以這同心佩暖一暖他的心神。

裴元徽不置可否,將信放回匣子裡。

他還沒拿起另一個匣子裡的信箋,先笑罵出聲。

“這梨膏糖就是小霍叫人送來的了?這梨膏糖看著就甜膩。”

晉陽倒是接話:“奴才聽說梨膏糖最是止咳,陛下這回風寒咳嗽不止,太醫也開了川貝枇杷湯,陛下卻怎麼也不喝。”

裴元徽抬手拿起信箋。

小霍的字不算漂亮,但勝在規矩,一看就並非從小練習出來的。

但只是看見信箋上的第一行內容,裴元徽便笑了。

小霍的心思倒是巧。

小霍在信上寫,說她幼年感染風寒時,家中便做梨膏糖給她吃,湯藥苦澀難喝無比,吃了梨膏糖,便也不覺得苦了。

只是她幼年時貪吃,風寒好全之後偶爾偷吃梨膏糖,卻鬧得牙疼不止。

霍清荷在信裡說得懊惱,又懊悔偷吃被發現,後來許久都沒吃到過梨膏糖。

如今進宮之後,倒是才又嘗過一回梨膏糖的好滋味。

裴元徽摺好信箋,再看著那匣子裡的梨膏糖,腦海中浮現的似乎都是小霍那張捂著臉頰的嬌顏了。

他一樣將信放回匣子裡。

然後又慢悠悠地抬手挑了一塊梨膏糖。

拿著也粘手。

裴元徽滿臉嫌棄的吃了一塊梨膏糖。

“拿去熬成梨膏湯吧。吃著膩歪。”

晉陽應下了,又拿了帕子給裴元徽擦手。

“奴才這就去。陛下吃了喝了梨膏湯,咳嗽好些奴才心裡的大石可能落地了。”

裴元徽擺擺手,跟沒聽見一樣。

“把東西留下吧。”

留下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