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貴嬪生下二公主,原本是喜事一樁,只是公主是早產,又有打孃胎裡的不足之症,加之官家憂心著前朝大旱之事,公主降生之後倒也並沒有大肆慶賀的意思。

就連太后和皇后給二公主的賞賜也都不算太過豐厚。

這自然不是因為二公主是公主而苛待吝嗇,而是太后和皇后有意如此,是有意賞賜的薄一些免得二公主承受不住恩德。

官家白日裡忙著朝政,還是到了夜裡才得知明貴嬪生下二公主的事兒。

自然,知道明貴嬪生產,官家還是去了儲秀宮的。

不過官家去的時候明貴嬪才喝了湯藥睡下,裴元徽在她床邊睡了一會兒便去看二公主了。

二公主早產,在乳母懷裡更像是個小貓崽子似得。

裴元徽看了好一會兒,他都怕把二公主抱進懷裡會壓著她,瞧著跟絮一樣輕。

他既然來了儲秀宮,到底還是在儲秀宮用過晚膳,又叮囑了二公主身邊的乳母,也讓明貴嬪身邊的人好生地照看著明貴嬪,這才離開了儲秀宮。

從儲秀宮出來晉陽能明顯察覺官家的心情不大好。

瞧著官家上了御駕,他也不敢高聲說話。

原本宮中添子嗣是喜事,只是二公主身子弱,明貴嬪又是早產,倒是讓晉陽連恭賀的話都有些說不出口了。

官家沒說話,自然就是回福寧殿的意思。

御駕路過御花園時,裴元徽忽然出聲叫了停。

“陛下?”晉陽連忙示意停轎,又小心翼翼地問。

“朕去找池秦麟吃酒。”

國事和家事堆積在一起,裴元徽這會兒心裡不痛快極了,自然想著為自己找些消遣發洩。

晉陽聞聲躊躇。

裴元徽卻抬手在虛空中微微下壓,他站起身:“傳朕旨意,明貴嬪汪氏有功,公主賜名福晴。再去告訴皇后和貴妃,福晴身子弱,洗三和滿月宴都從簡辦,不必驚動許多人。”

晉陽應下了,再抬頭卻見官家已經走遠。

他連忙拿拂塵打了一下苗喜:“你還不去傳話?傳話完回福寧殿守著,不許把官家今夜出宮的訊息傳出去。”

說完他又連忙跟上了官家的背影。

邛州、益州大旱,自然是要減免賦稅和開倉賑濟,還有就是所謂祈雨之類,裴元徽一時之間自然無暇顧及後宮。

西川路的收成素來不算太好,臨近的陝西路和陝路還有荊湖北路今歲收成尚可,官家已經下了急令讓這幾路的轉運使調了糧食去,但也只是應急而已。

畢竟大旱影響的是兩地今歲的收成。

除卻益州邛州之外,西川路地界許多州今歲天也異常灼熱,一時之間官家便更不得閒了。

文臣在朝堂之上爭議不休,裴元徽每日被攪的頭疼。

自然也就無人注意到被官家派去西川路的玉麟將軍了。

官家憂心國事,福晴公主的洗三自然是草草了事。

皇后親自帶著宮妃在寶華殿為大旱的邛州和益州祈福,連著祈福三日,皇后更是病倒過去一回。

也是,每日都在寶華殿跪上三四個時辰,能不病倒嗎?

霍清荷每日回去都得由王嬤嬤拿藥酒按一回膝蓋呢,除卻久病的馬貴儀和月子裡的明貴嬪還有有孕在身的曹嬪之外,宮妃們這幾日都是按著皇后的懿旨在寶華殿祈福了。

皇后病倒後沒兩日,她又隨官家一起去宮外進行祈雨。

宮妃們也跟著免了去寶華殿祈福。

七月中,邛州和益州終於落下了第一場雨,當地百姓也終於得了安撫。

這自然都是官家和皇后娘娘親自祈雨感動上蒼的功德。

今歲夏日確實是要更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