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儀芸聞聲一甩手裡的帕子,她壓下心裡的煩躁,忍住白眼霍清荷的衝動,最後又沒好氣地老生常談。

“你就說我病了不得空去看官家,你是帶著我的那一份去看官家的。帶著這樣的話去,周嬪再如何也不能把你趕出福寧殿去。再有今日也輪不到她在福寧殿侍疾,她能去你怎麼就不能去了?”

天知道霍儀芸說出這番話是怎麼咬著後槽牙說出的,畢竟這不亞於把霍清荷推到官家面前去。

但她別無她法,早在她讓母親安排霍清荷進宮時便已經想到這麼一出了。

霍清荷自然是老老實實地應下了。

她從鹹福宮出來,先說了去福寧殿,她的手下意識地貼在了小腹的位置。

今日侍疾的霍清荷都不怎麼熟,但有周嬪和謝貴人伏貴人她們在,倒是不算陌生。

伏貴人是因為薛皇后身子不好,被薛皇后叫來代為侍疾的,謝貴人也是因為惦記官家來的。

眼瞧著伏貴人倒是投靠了薛皇后的樣子。

謝貴人見了霍清荷倒是熱切:“你來了?近來事多倒是沒有機會和你說話,官家才吃了喝了湯藥睡下,裡頭有人守著,咱們便在這裡守著煎藥說些閒話。”

霍清荷先對著她們福身:“那我便在邊上給各位姐姐打下手了。”

周嬪今日更多的還是盯著福寧殿上上下下的宮女,想找出昨夜玉芝說的那個宮女是不是福寧殿的。

她沒什麼心情去管霍清荷,她只對著霍清荷抬了抬下巴:“某些人倒是清閒的很。巴巴地跑來。”

這話算是把到的所有人都說進去了,謝貴人和伏貴人都望向了周嬪,但都沒開口。

霍清荷被謝貴人拉著到廊下煎藥,她手裡接過了丫頭遞來的扇子,慢悠悠地扇著風。

“官家的身子好些了嗎?”

昨夜霍清荷來時聽著官家的嗓子確實不大好,這會兒的問話倒是真的。

謝貴人便停了動作,她把團扇放在胸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晃著。

“還能如何呢?官家病了也不忘朝政,加之秋闈將近,事情就更多了。官家這樣風寒一時半會兒自然是好不了的,眼瞧著倒是愈發嚴重了,太醫今早來時還說官家有些發高熱。”

謝貴人說這話是壓低了音量的,話裡的擔憂還是帶著些。

霍清荷聽著謝貴人說完莫名有些咳嗽,她空出的手掩了掩唇:“那……謝姐姐真是辛苦。”

謝貴人聽見了她的咳嗽聲,當即關切的側了側身:“你是怎麼了?別官家的身子還沒好全你自己又倒下了。”

霍清荷抿了抿嘴,略略有些心虛,她感激地對著謝貴人笑笑:“只是昨夜有些貪涼,旁的倒是還好。藥要沸了,綠槐,你們快幫忙看看。”

她藉著煮藥這事兒揭過了話題,謝貴人多看了霍清荷幾眼,識趣兒地並沒有繼續問。

裡頭官家睡了約莫一個時辰多些,霍清荷她們在廊下遠遠地便瞧見幾位大相公走來。

謝貴人像是瞧慣了,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官家大約醒了,你要進去瞧瞧官家嗎?”謝貴人問。

霍清荷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我跟著姐姐。”

幾位大相公先在偏殿等著官家傳喚,此時廊下已經不見周嬪的身影了,估摸著是早就已經進去了。

伏貴人還是守在外頭。

見了霍清荷和謝貴人之後她沒多說什麼,只是跟在兩人身側一同進了福寧殿。

只是三人才進了福寧殿便聽見官家帶著沙啞的一聲訓斥:“滾出去。”

三個人堪堪才停下腳步便見周嬪低著頭從裡頭出來了,瞧著她手裡捏著帕子的樣子倒有些像是在哭,再往下瞧,很輕易地便瞧見周嬪衣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