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打攪,只好等師傅回來再做決斷。

他默默退了出去。

只是沒一會兒正殿裡又響起了腳步聲。

“又怎麼了?”裴元徽頭疼地按了按眉角。

苗喜走到近前時他已經本能地拿起了桌上的一本摺子。

白日裡耽誤下來的摺子這會兒還是得批的。

“陛下,是霍美人叫人送了兩盆楊妃出浴的芍藥來。說這芍藥她一個賞看太多,有陛下分擔,霍美人也能安心些。”

這像是霍清荷會做出來的事兒。

裴元徽的賞賜素來是怎麼高興怎麼來的,這會兒聞聲一笑。

“得,擺在外頭。”

白色的芍藥官家並不算太喜歡,他還是更愛豔色的花兒,譬如上回的紫荷花。

只是小霍這動作倒快。

“她還叫人說了什麼?”

苗喜一愣,還是道:“別的。霍美人只說今日事多,不好多打攪,只盼著官家今夜好眠。”

裴元徽喝了醒酒湯,此時已經酒醒了些,手裡的摺子翻了又合,合了又翻。

“她倒是嘴甜。油嘴滑舌的。她既然送了兩盆花來,再從花房挑兩盆好的給她送去。”

在官家這裡送出的東西就沒有還回來的道理。

“還有,誠嬪叫人送了醒酒茶來……”

這後宮之中用心的可真是不在少數。

裴元徽合著摺子,頭也不抬:“她是最有心的。端進來吧,告訴她,朕明日去看她。”

小霍那裡,再過幾日。

霍儀芸那裡已經得了安撫,小霍那裡,不急。

過幾日再見吧。

苗喜得了吩咐,連忙出去端醒酒茶。

裴元徽沒管,一擼袖子,十分清閒地添水研墨。

沒有早朝,摺子卻一點兒沒少,怎麼也還得批上半個時辰。

苗喜再進來時腳步有些慌亂,裴元徽聽出來了。

他已經在低頭批摺子了。

“又怎麼了?”從官家的聲音裡已經能聽出不耐煩了。

“陛下……陛下,出事兒了。”苗喜抖著嗓子進來。

行禮的時候還險些踩滑摔個臉朝地。

裴元徽歪頭:“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苗喜急得臉都紅了:“儲秀宮來人報,說明貴嬪回宮時不甚踩滑,摔了一跤。此時已經太醫已經去了。”

明貴嬪這一胎馬上就八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