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一年在教室裡面,語文老師給大家放了一段影片,關於南京大屠殺的。

那天其實是很普通的一天,窗戶被拉上了之後黑漆漆的,片子是黑白的,一看就知道是當時真實的紀錄片。

中國婦女被一個個排放在簡易的棚戶裡面,一個棚戶裡有一個女人,外面都是排著隊伍的日本人,機械一樣走進去,裡面的女人赤裸著已經喪失了靈魂,上去的日本人就如同是交配一樣匆匆完成了之後,緊接著是下一個,一個接著一個,女人早已經和死了一樣,連基本的知覺都沒有了。

教室裡五十多個人沒有一個人在那邊說話,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甘夜看著覺得窒息到了極點,中國婦女究竟得罪誰了要遭到這樣的對待?

一邊的同桌沒說話,甘夜知道他也體會到了這種痛苦,作為中國的男人,無法保護自己的國家、女人,這就是一種恥辱。

甘夜也沒說話,那天回去姑媽家裡,桌子上很多精緻的飯菜,甘夜看著還是難以下嚥,只覺得生理性的不舒服,姑媽問,

“甘夜,多吃點。”姑媽說著給她夾紅燒肉,

“沒事,姑媽我今天心情不好。” 甘夜匆匆扒拉完了飯之後,便回到了房間裡。姑媽生氣甘夜不好伺候,可是,卻不知道甘夜不舒服是因為看見了日本人侵害中國婦女這件事情。甘夜想給姑媽解釋,卻又怕她說自己矯情,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看著桌子上的書本,一個字都不想寫,如今都21世紀了,戰爭年代早已經遠去了,可是,老師為什麼要提醒大家不要忘記了過去的事情。

日本人,入侵者,強姦,說白了勾起小時候的那段經歷,甘夜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那次那個夢境中自己一身潔白的裙子站在村子中央,日本進村了,嚇得自己趕緊找了個死人壓在自己的身上才躲過一劫。

好不容易忘記了這一切,怎麼如今又就舊事重提,感覺心都要被撕裂了一樣。

窗戶外面是一片空地,裡面長滿了雜草在那那邊,樹蔭照在窗戶上光一直在晃動著。

甘夜就好像是知道什麼一樣,遲早要走出那片上帝所安排的伊甸園,一點點的走進從前被侵略的土地上,去到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裡。

那個人究竟究竟什麼時候出現?他到底會不會來?甘夜不知道。

每次坐308徑直到了火車站那邊去看穆雷,穆雷總是笑呵呵的從學校走出來,一起去吃一份涼皮就回去。

穆雷喜歡甘夜,就像是喜歡一朵花,守護在身邊就好了,從未想過要據為己有。穆雷身上沒有侵略性。

即使後來幾十年之後,想起當年穆雷大中午騎車來找甘夜的那天,總是會覺得像一場美麗的夢,那是一個男孩愛一個女孩愛到了頂端,他一定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才會選擇那樣的方式。

遠遠的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夠了。

後來,甘夜總是夢到自己去找穆雷,走去鎮上那邊拐到另一邊,明明是去穆雷家的路,卻怎麼也找不到,後來,才知道是她徹底的弄丟了穆雷。

和趙公明鬧得最僵的那幾年,甘夜很後悔特別想回到過去,站在滔滔不絕的河水跟前,看著巨大的岩石,無比懷念和穆雷一起的過去,只是,時光如同匆匆流去的河水一樣,再也不復如初了。

人一旦厭惡了當下之後,便會無比懷念過去,這樣子,她的靈魂就停留在過去的某個階段裡面,無法去應付當下的一些事情。

甘夜白天睡著了之後,夢到自己去找穆雷,趙公明不知道怎麼了就直接去她家找她,正片原那麼大,就是沒有一個可以躲身的地方,拉著穆雷找到一個壕坑那邊,等著趙公明慢慢離開這才覺得安全了。

那間房子裡,甘夜想過如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