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時刻,多說無益。

對面的二人也不是善與之輩,反應迅速地撤身後退至安全距離。

後退的同時兩道寒光閃爍,徑直撲向範栓柱。

範栓柱腳尖挑起身下屍體手中的長槍,看也不看一記橫掃出去,黑暗中火花四濺。

而後才聽到砰砰兩道金石交擊之聲,那暗器已經倒飛回那二人手中。

兩柄尚還沾染著點點斑駁血跡的飛爪。

這三人倒是一心來獵獸的,觀察其身上及四周散落的裝備,盡是些飛爪、獸夾、強弩類的器具。

範栓柱高擎手臂瀟灑接住倒飛而回的長槍,依舊是不留手地延續攻勢。

一旦讓這似人非獸的怪物接近,手中的飛爪再難以發揮出什麼威力。

二人顯然是明白這個道理,同樣以迅疾的速度向身後黑暗的林子裡撤去。

就在一步之遙處,心下驚醒突生。

二人顯然是在生死間遊走過的好手,不然也不會被各大家選定送入這狩獵林子裡。

一記刀光從天而降,一個瘦弱稚嫩的身影隨之從樹梢降落,刀光身影貼著二人鼻尖落地,不待二人有所反應,從下往上的斜劈又襲來。

電光火石之間二人急急止住身形又以不可思議的身體扭動幅度分別向兩邊翻滾出去。

冷汗在生機再次回到體內之後才析出。

身後的腳步聲靠近,那勇猛無言的壯漢沒有藉機下殺手。

一前一後,二人對二人,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對峙局面。

二人默契背靠背分別面對一人,面對範栓柱那人率先開口道,李遺沒有聽懂那人言語,卻依稀覺得似乎是與方程同出一轍的胡語。

範栓柱似乎聽懂了,輕蔑一笑,他無法言語也不想有什麼言語。

面對李遺那人微微皺眉,操著略顯蹩腳的漢話說道:“什麼人?我們世子府上的,為何與我們動手?”

李遺清秀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用不高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到的聲調說道:“一點沒錯,正經的胡人。”

範栓柱聞言即動,手中長槍殺氣不隱,狠招頓出,直取對面那人面門。

縱然是極度戒備,那人也幾乎防守不及,堪堪甩出手中飛爪纏上長槍,拖偏槍尖幾分,擦著身子閃過。

若非身後同伴幾乎在同一時間已經向對面持刀那人殺去,這一擊就要將其洞穿掉。

李遺在黑暗中看不見來物,卻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對面那人動身時不同尋常的破風聲。

他沒有閃躲,而是屏聲靜氣,氣機流轉,身隨心動,刀尖本能地劃出一個軌跡,當空攔截住襲來的飛爪。

只是李遺終究是氣力不逮,顯然他也低估了對方的勁力,碰撞的一剎那李遺的長刀就被帶飛出去。

氣息流傳一個周天卸力的李遺瞬間愣在原地。

接住倒飛的飛爪的那人看著抓回的長刀一時間也短暫出神。

李遺怪叫一聲轉身逃進了身後的密林:“老範,打不過,交給你了!”

李遺的對手也回過神來,從飛爪中抽出長刀,頓時轉換了心情大踏步追隨而去。

身後卻傳來同伴的呵斥:“當心!”

只是不等他止步回頭觀察,一股巨力已經砸在了自己身上,在身形失控地向前飛去之時,他垂頭看到了透出前胸的一截槍尖。

腥甜的血液從嘴角湧出,滴在槍尖上,他強迫自己翻轉過身子,槍尾拄地,槍尖徹底透體而出。

他長舒人生最後一口氣,選擇以加速自己死亡的方式換了這麼個舒服的姿勢躺著。

在世間的最後一眼,是一張清秀稚嫩的面龐,好奇帶些試探地打量著自己。

李遺不顧槍身上黏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