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菲秀來到湖畔之時,安楓正在畫舫上,他聽到有人進來,抬頭望向月菲秀,只見她一襲淡紫色的長裙,即便是急著趕路,她的頭髮依舊一絲不苟。

“王爺,你把我召到這裡來,所為何事?”月菲秀的口氣並不是很好,要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她和芳苑都在忙著做夏天的衣服,誰知安楓卻突然打發人過來,逼得她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將竹竿給她。”安楓說著,重新躺回了柔軟的枕頭上。

月菲秀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根竹竿已經遞到了她的手中,她呆呆的看著竹竿,又望向安楓,蹙眉道:“王爺,你這話是何意?”

“撐船。”安楓閉著雙眼道。

月菲秀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這是在說她要扶舟嗎?

“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

“聽到了,聽到了。”月菲秀咬著銀牙,“但奴家的力量不夠強大,如何能支援這艘大舟。”

“慢慢來,我有的是時間。”安楓指向對岸,“讓小船過去,若是到不了,就打二十大板。”

再打一頓?月菲秀揉了揉自己的臀部,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臀部再被打爛,於是上了小船,使出吃奶的力氣,讓小船離開了海岸。她扭頭一看,安楓正閉目養神,恨不得安楓摔下去,渾身溼透。

安楓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這麼聽話,聽到裡面傳來的流水聲,心臟都跟著跳了起來。他總感覺,月菲秀似乎變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會一個人扛著,就像是此刻。

他稍稍張開眼睛,偷偷瞧了瞧她,只見她拿著一根竹竿,艱難地推著小船前行,滿頭大汗,卻只能用雙手隨意擦拭。

月菲秀雖然在近代也算是坐了一次船,不過就是坐在公園裡面用的那種木質的輕型小舟,而且為了防止發生事故,她還需要套上救生衣。哪有這一次,這一葉扁舟,就跟灌了鉛似的,沉甸甸的。

“好厲害,我還以為你每次都會說累呢。”

月菲秀頭也不回的道:“上一次是上一次,這一次不一樣了。”

安楓一怔,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陣風吹過,裙襬飛揚,宛如仙女臨塵。

“這倒也是,你倒是豁達。”安楓輕笑一聲,“我很好奇,你每天晚上都能睡個好覺,就不怕那些冤魂來找你的麻煩?”

每天晚上,他都會夢見自己的母親,揮之不去。

月菲秀不解安楓今天怎麼會這麼說,握著竹竿,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能睡著。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當然,我也不懼那些陰魂。”

安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看著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禁開口:“那麼,立惠妃,你可還記得?”

“立惠妃?”宮沫沫雙眼微眯。月菲秀低聲說道,她竟然記不住這個人,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想不起來?當年,我可是十分的疼愛你的。你一病,我就跑到廟裡給你祈福,祈求神仙能幫你快點好起來。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這樣的人,不配得到上天的眷顧。”

月菲秀一聽安楓提到了自己的孃親,這才想起來,立惠妃就是安楓的生母,只是兩年前去世了,此時聽聞安楓汙衊自己,心中大怒,“王爺,奴家不知哪裡做錯了,還望王爺告知奴家,奴家也好知曉原因,好將功補過。”

月菲秀只覺得,安楓似乎很討厭她,而且,安楓還說,她的命,是怎麼回事,安楓會這樣對她?就算月菲秀做錯了什麼,但她既然頂著月菲秀的名頭生活,就一定要承擔過去的錯誤,並且儘可能的補償。

她轉頭看向安楓,一張臉冷得像是結了一層冰霜,安楓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了幾分,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補償?你如何補償?你這輩子都無法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