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的“魔音箭”雖然叫做魔音,然而釋放的瞬間,猶如仙樂在耳。

凡聽到此音的人無不是沉醉其中,潼門關城頭,童貫與劉鈺也聽到此音。

劉鈺微微閉上眼,感嘆道。

“此箭不該叫‘魔音箭’,應當叫‘仙音箭’才對。”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童將軍,你說對不對?”

劉鈺望向童貫,發現童貫的五官微微扭曲,滿頭大汗。

“童將軍?童將軍?你沒事吧?”

童貫艱難地說道。

“好厲害的……魔音!”

劉鈺傻眼了,他聽那聲音只覺得如同仙樂。

童貫的嘴角緩緩流淌出鮮血。

可想而知被魔音箭盯上的陳玉蘭,有多大的壓力!

魔音箭飛行並不快,而是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射向陳玉蘭。

魔音初時聽來的確悅耳,好似神仙樂曲。

不過,當陳玉蘭這種級別的高手繼續聽。

驟然發覺樂曲之後暗藏殺機,表面歌舞昇平,背後卻隱藏著一魔物!

那魔物並非真實存在的,而是能直達武者內心,攻擊武者心境的招數。

故張靖這一箭並不快,他欲用魔音箭,破了陳玉蘭的道心!

陳玉蘭眼前浮現出多年前的場景。

大雪漫天,盧青青躺在張靖的懷裡,她的心口有觸目驚心的傷口。

劍傷從盧青青的前胸,一直透過身體直達後背。

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是拉住陳玉蘭的手,搖了搖頭。

她想說: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可陳玉蘭始終不能忘卻那一劍,是他,親手送心愛的女子歸天。

鮮血順著陳玉蘭的耳中緩緩流淌下來。

他的心,亂了!縱使陳玉蘭為盧青青報了仇。

親手殺死愛人,依舊是陳玉蘭過不去的心魔。

忽然,一抹霞光從天而降。

一聲幽幽嘆息傳來,陳玉蘭見到霞光的瞬間,猛然驚醒。

他體內的靈氣已經處於暴動的邊緣。

若是再不加以控制,光是靈氣都可讓陳玉蘭爆體而亡。

他一聲長嘯,雄渾的靈氣化作旋風,將那魔音箭擊退。

呼!呼!呼!

陳玉蘭喘著氣,望著那霞光漸漸散去,他嘆息道。

“王爺,您不該來,老夫當年漂泊從潼門關入北涼。”

“老夫在北涼生活,早就將北涼當成故鄉。”

“苟活了三十年被王爺一劍驚豔,幡然大悟。”

“今日至此,只願在潼門關下一死,落葉歸根,了卻殘生。”

轟!

潼門關的大門洞開,北涼王徐牧,率領童貫與一千潼門關守軍魚貫而出。

白龍駒一馬當先,好似旋風一般衝來,揚起馬蹄一聲嘶鳴。

盧芝等人的馬匹聽到白龍駒嘶吼,一陣大亂。

就連盧芝胯下的寶馬,亦躁動不安,連連往後退去。

白龍駒、鬥牛服,一襲白衣頭戴玉冠,面容俊朗氣勢非凡。

北涼王!

盧芝的腦海裡瞬間蹦出這三個字。

“北涼王為何要阻攔吾范陽盧氏報仇?”

“難道,身為王爺就可為所欲為?”

盧芝脫口而出,喝道。

徐牧微微眯起眼睛,笑了。

“范陽盧氏,涿郡望族,見了本王卻不行禮?”

“難道,范陽盧氏就可以為所欲為?”

盧芝的臉色一變,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下馬,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