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愁容盡褪,破涕為笑。

“有郎君心意相隨,我自平安無恙。”

說著她收回手向徐牧福身行禮。

“山高路遠,徐郎珍重。”

裴喜君與徐牧揮手告別,漸行漸遠。

天空中落下細碎的雪花,白茫茫一片。

徐牧輕聲呢喃。

“除夕夜,終於過去了,真是……漫長啊。”

一旁的姜玉郎睜開眼,嘀咕道。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場面,我姜玉郎羨慕極了。”

“何時有一個姑娘能全心全意待我,死了也值。”

姜玉郎翻了一個身,發現徐牧的手臂還保持著方才的動作。

鮮血,順著徐牧的手肘緩緩滴落。

“姜兄,幫我將手臂……放下來。”

徐牧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他為裴喜君擦拭淚水,是強撐著。

姜玉郎小心翼翼地扶著徐牧的手臂,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北涼王聰明如你,怎麼還犯這種傻?”

“莫不是對人家姑娘真動了心?李白!李白!”

“趕快將那金丹取來,你家王爺快疼暈過去了!”

……

汴梁皇宮,正德殿。

魏風華跪在大殿之內,低垂著腦袋一動不動。

他已經保持這般姿勢很久,而梁帝始終沒有發一言。

良久,梁帝徐天德嘆了一口氣。

“北涼王在京城中預先安插了密探,亦有高手相隨。”

“你已經盡力了,起來吧。”

魏風華的左臂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聞言眼睛通紅。

“微臣有負陛下重託,微臣羞愧難當!”

昨夜的場景浮現於魏風華眼中。

他望著紫珠兒,全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眼睜睜地放走了徐牧。

紫珠兒說得對,魏風華對她們母女虧欠太多。

紫珠兒出手攻擊他,但魏風華始終未曾反擊,只是一味地防守。

直到紫珠兒傷了魏風華的手臂,才停下。

她恨自己,魏風華清楚。

梁帝徐天德攙扶著魏風華起身,也將魏風華從昨夜的回憶中拉回來。

“盡人事聽天命,你又不是神明,焉能事事如意?起來吧。”

徐天德寬慰了魏風華兩句,忽有內官來稟報:皇后娘娘來了。

梁後姬無雙來後,第一句話便是。

“陛下,昨夜牧兒出汴梁城,聽說車隊還遇見了些波折。”

“當下情況如何了?”

梁後揣著明白裝糊塗,她來之前已經收到姬康的訊息:徐牧,跑了!

徐牧能逃走原因很多,裴堅的女兒裴喜君,龍虎山李神通,都有參與其中。

梁帝徐天德見到梁後,幽幽說道。

“牧兒,已經離開汴梁,當下,或許已經入了大名府。”

“皇后,牧兒從北涼千里迢迢來到汴梁,不容易。”

“離開汴梁的時候更加不容易,他,會不會對朕有怨恨?”

梁帝除了派出魏風華外,全程並未難為徐牧。

但汴梁城是天子腳下,徐牧遇刺,除了五城兵馬司段暄趕到。

其他的衙門壓根半點反應都沒有,等於梁帝默許了這次刺殺。

他,在無形之中推波助瀾。

梁帝與梁後二十多年的夫妻,豈能聽不懂梁帝話裡的弦外之音?

他在隱晦地表達擔憂與後悔,畢竟,北涼王是他的長子。

梁後輕輕地拉住梁帝的手,柔聲道。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陛下您為牧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