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轉。

方祁知道遊措球技好,此時尚不覺有什麼。直至桌面上的紅球已經消失了一半,黑球也一次次落進袋中又被充當裁判的陪練復位,遊措毫無失誤,他便有點站不住了。

另外兩桌的朋友漸漸都圍了過來,一人在方祁身側喃喃道:“玩這麼認真啊。”

“你懂什麼。”方祁聳聳肩,瞥了眼隔著球桌站在自己對面,已然完全沉浸在觀賞球局中的江徹,低聲竊笑說,“孔雀開屏呢。”

更換站位的遊措恰好走到他身邊,聞言覷他一眼又收回視線,俯身迅速出杆,又一顆紅球入袋。

但或許因為分了心,他這回沒控制好落點,母球正好落在一顆非活球后方。

方祁看了幾眼,手指在虛空中一比劃,指出解球路線:“這杆可以先打到庫邊那一點,再回彈把中間那顆紅球打進中袋……”

只見遊措思索片刻,瞄準時抬高後手,技巧性地打出一杆。母球往前走了一段,又在即將觸到非活球時往邊上滾去,在臺面上彎出一道旋弧,將方祁剛才指出的那顆紅球撞進中袋。

有人忍不住低撥出聲:“漂亮。”

“……一點面子都不給啊。”方祁“嘖”一聲,知道一時半刻怕是輪不到自己上場了,便挪了把椅子抱著球杆坐下。

遊措少有停頓,像是將每一顆球的走位和下一杆的擊打順序都考慮到了極致,臺上的紅球清完時,時間也才過去十幾分鍾。

他用巧粉磨了磨皮頭,緊接著按順序清起剩餘的幾顆綵球。江徹被調起情緒,看得目不轉睛。

直至臺上剩下最後一顆黑球,遊措找準站位,左腿微屈,伸展開的五指骨節分明,球杆就搭在拇指與食指之間,尖端好巧不巧正對著江徹。

眾人紛紛屏息等待他打出最後一杆,他的眼睛卻忽地抬起,直勾勾地盯住了眼前的人。

江徹就在一片緊張的靜默中和他對視。

“啪。”

球杆擊中母球的清脆聲響,彷彿是為了彌補不知誰漏了一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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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在努力把小遊寫得帥一點,但寫的時候腦子裡反覆出現的畫面其實是華美極樂鳥跳求偶舞……有懂的嗎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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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顆球也落進袋中,遊措按照斯諾克所能拿到的最高分的順序,連續且精準地完成了三十六杆。

一杆清檯。

片刻後,江徹笑眼彎彎,拍手讚歎道:“精彩。”

“運氣。”遊措驀地放鬆下來,一直緊繃著的臉上露出些微笑意,“你看得高興就好。”

他也不是自謙,即便是斯諾克大師級的人物也無法做到次次都出杆精準。像方才這般局面,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他看向江徹,邀請道:“要不要來一局?”

“好。”江徹看了半晌,已經躍躍欲試。他在架上挑了根球杆,拿在手裡掂了掂。

遊措給方祁遞了個眼神,後者便很有眼色地去了隔壁桌,只是路過遊措身邊不忘小聲地陰陽怪氣:“你~看~得~高~興~就~好~”

遊措反手拿杆尾捅他的腰,把他打發走了。

“會開球嗎?”見陪練已經將檯面上的球擺齊,遊措說,“試試?”

“行。”江徹站到球桌前,語氣隨意,“以前沒怎麼打過斯諾克,也很久不玩桌球了。你要是覺得跟我打沒意思,我可以自己玩一陣。”

遊措看著他:“把你叫過來又讓你自己玩,我有這麼不夠意思嗎?”

江徹一笑:“那就開始吧。”

他擺好姿勢打出一杆,可惜手感不對,用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