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黑暗裡的白飄飄壯著膽子伸出了腦袋,剛才還露出白骨的手指頭又恢復了原樣,這會他似乎終於知道自己不適合笑了,有些靦腆得舔了舔嘴唇:“可愛,叫我,哥哥。”

白兔有些心有餘辜的轉過了頭,看著一副骨架從沙發旁邊飄了過來,他不自覺捏緊了自己的手指,確定來骨對他沒有惡意之後,才小小的喊了一聲:“哥哥。”

“行行行,哥哥聽到了,你快抓緊下去吧,你把你這衣服換換。”凌宇一看到白飄飄身上那件長短袖就頭疼,好好的一個大男骨頭天天不穿衣服就算了,穿衣服這怎麼還胡亂套呢?

“衣服,換換,再來。”白飄飄看見老大不生氣了,從角落裡走了出來,他朝被老大抱在懷裡的小孩僵硬得晃了晃手,然後像是飄著一樣走到了電梯門按開電梯下去了。

看到人體骨架離開了之後,白兔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大人一樣的摸了摸自己心口,乖乖得從凌宇身上爬了下去,屁顛屁顛的搖頭晃腦回去了屋子裡。

“還挺可愛。”凌宇輕輕笑出了聲,然後看了一眼身上的薄毯,站起身來把沙發上收拾了一下。

小孩不一會就從臥室裡出來了,手裡還抱著個掐絲琺琅彩的首飾盒,首飾盒大概有紙巾盒子那麼大,也不知道里面裝了多少東西,小孩一走起來叮了咣噹的。

“小不點,你拿得什麼啊?”凌宇笑呵呵的和白兔打著招呼,順便還不忘瞄了一眼時間,正對面一進門就可以看見的牆面上有一個巨大的石英鐘,造型精美據說是第一任處長買回來的,有特殊寓意,和一個成人差不多高的時針正好指到了六這個數字上。

“首飾。”白兔已經把之前的仇全部忘了,他十分開心得想和自己新認識得奇怪哥哥分享著自己的幸福。

“哦,首飾啊,挺好的。”凌宇本來是報著哄孩子的心理隨便看了一眼,心裡還想著小孩子嘛,首飾無非就是過家家的玩具,就比如他前前前女友的女兒一樣。

結果就那麼一眼凌宇徹底愣住了,不大得一個盒子裡面滿滿的都是精美飾品,純銀做的苗族簪子,純金的纏絲花朵簪子,以及簪身是銀子簪頭卻是青玉的雕花簪子。

其中還不包括幾個小號的玉鐲子,那水頭凌宇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的咂了咂嘴,心裡想著要是自己的老母親在這裡一定得想盡辦法拿下,哪怕她戴不上。

但面前的小孩顯然是不知道價值多少,他只是開心的把首飾盒放好,確保裡面的銅鏡可以照到自己之後,從下層翻出來一把精緻的檀木梳子,動作熟練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銀簪子把頭髮挽上。

在這一刻,凌宇覺得自己活了三十年都沒有面前一個孩子會得多,他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一根不粗的簪子就能讓頭髮乖乖聽話,而自己每天上那麼多髮膠精心打理的髮型還是會被風吹亂。

不過胡思亂想很快就結束了,因為他的工作來了,茶几上的座機不要命一樣的響了起來,鈴聲十分急促就好像是借來的一樣。

凌宇手忙腳亂的接通了電話,聽著對面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了最兇殘的話:“凌宇,你要是再不上來,我馬上叫我師兄給你訂棺材。”

“好的,馬上。”凌宇胡亂答應著,眼睛卻瞄著一旁的小傢伙,他有些犯愁不怕小不點一個人待著,就怕白飄飄再上來,畢竟白飄飄喜歡一個東西的方式就是把它吃下去。

誰也不知道他一個白骨,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胃,裡面塞滿了無關緊要的東西,而且輕易還拿不出來。

好在在第二次奪命連環電話鈴響之前,凌宇把孩子往懷裡一抱,三步並作兩步就衝上了二樓。

負責前臺工作的青魚泡在浴缸裡百無聊賴甩著尾巴,在看到老大沖上來的前一秒,她迅速站直了身子,被凌宇懷裡的孩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