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四個月後了。

在路上,他收到了容和送來的第三批畫卷。

其中一卷上,寫了兩行字:

豐京一別逾百日,從此相思不與君。

慕容清音險些拗斷手中的鞭子。

這字,是皇帝寫的。

他就知道,以容和那個寵弟狂魔的狗脾氣,怎麼可能自己那樣辜負了容易,那傢伙還好心好意送畫卷來給他。

分明是告訴他,沒有他慕容清音,容易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吃得好,玩得好,事事如意,讓他死心。

他偏不死心!

那孩子是他的,誰都別來摻一腳。

就算是容易想放手,他也不允。

勾了他的人,勾了他的心,讓他無法自拔了,又想脫身離去了?

做夢!

回京前,慕容清音先去拜訪了自己的老師,從颯先生那裡離開後,才回了上京城。

慕容清音回京後,並沒有直接去寧王府,而是去了自家在京中的宅子。

慕容家乃是河東大族,在京中自然有自家的府邸。

慕容清音在慕容家府邸中呆了兩天,哪裡都沒去。

容和第一時間收到了慕容清音進京的訊息,在他人還沒來到京城的時候,先封鎖了訊息,然後串通京中各大豪門,安排了半月宴會,從初一到十五,一天不落。

容易雖然這幾個月玩的挺嗨,但還是讓他覺得不對勁。

太癲了,彷彿京中豪門都瘋了。

都出了正月了,宴席還如此密集,如果不是他瘋了,就是各大世家瘋了。

有女兒的辦宴會請他去也就罷了。

只有兒子的辦宴會也請他去幹什麼?

難不成知道他是個斷袖,準備把兒子嫁進王府?

連續參加了幾場宴會,容易有些膩了,推掉了後面的宴請:“回去告訴皇兄,他就算想棒打鴛鴦,也沒這麼心急的。”

少年往躺椅上一躺,整個人都有些生無可戀:“是不是清音哥哥有什麼訊息?”

他歪頭看了一眼來傳話的內侍,懶洋洋地問。

小內侍一時鯁住,猶豫了片刻道:“皇上不讓告訴王爺。”

“那就是有事兒唄。”

容易哼了一聲,勾著抹笑:“讓本王猜猜啊,皇兄為什麼這麼著急,清音哥哥來找本王了,是吧?”

他笑,眉眼都是好看的弧度。

小內侍猶豫了下,搖了搖頭:“沒有。”

“哦,看來是來了。”

容易笑的更開心了:“若他沒來,你第一時間就回復我了,不會猶豫這麼久。“

”……”

小內侍一時無語。

他還能說什麼,話都讓王爺說了,他無話可說。

容易搖了兩下椅子,笑眯眯地閉上眼睛:“既然哥哥來了,我閒兩日等等。他若不肯上鉤,我再撒餌打窩也來得及。”

他可記著皇嫂說的,作太絕人會嚇跑了,可若是一直乖乖聽話,那人還覺得是他教的好,都是應該的呢。

睜眼看小內侍還傻傻的站在自己身邊,容易笑了:“還愣著幹什麼,回去告訴皇兄,我有數,不會上趕著倒貼,讓他別操閒心。”

皇嫂說,這就和釣魚一樣,都要講究個度。

他現在要的就是那個度。

非得把魚溜到精疲力盡,不能反抗了,再拽出水面,那時候魚才不跑呢。

小內侍行了個禮,離開了。

容易又閉上眼睛。

片刻,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夠:“來人,備酒,本王要小酌兩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