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似乎早有準備,從袖袋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慕容清音:“回慕容公子,王爺給您留了封信,說您若是回來,請您過目。”

慕容清音鬆開管事,伸手接過信。

意識到自己失態,他先給管事道了個歉。

然後慕容清音拆了信,愣住。

信裡的字跡他熟悉的很,是他握著容易的手,從小到大一點點練出來的。

從歪七斜八,到俊秀飄逸。

可裡面寫的字,他卻讀不懂。

“……既是此生未有緣,死生從此各東西。遙謝兄長千金意,從此相思不與君。”

容易,這是在與自己訣別?

容易在信中說,不會再纏著慕容清音,請他放心。

這處府邸並府上的一切產業、僕役,作為自己的謝禮留給他,今後他當他的富貴王爺,他做他的世家公子,山長水闊,再不相見。

信中,少年沒有寫太多的字,也似乎沒有太多感情,可是信紙上皺起的斑斑點點,藏不住少年寫信時的傷。

慕容清音皺眉,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他似是鬆了口氣,將信收進自己袖袋,轉頭往書房裡去了。

這個時候,容易應該在書房裡練字,他想去看看。

……

……

書房裡當然沒有他想見的人。

慕容清音對這書房很熟悉,此時自己坐在房間裡,卻覺得這房間哪裡都陌生。

他在書房站了許久,只覺得整個人都不自在。

空蕩蕩的,就和他的心底一樣,缺了點兒什麼。

慕容清音覺得可能是自己突然閒了下來,不太習慣,於是隨手抽出一本書,翻開。

平日裡看慣了的書,今日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慕容清音又把剛翻開的書合上。

他不該這樣子。

容易離開,其實對兩人都好。

既省去了兩人見面的尷尬,也不會讓兩人在未來走上一條不可逆轉的歧路。

慕容清音嘆了口氣,在躺椅上躺下。

他可能只是不太習慣。

畢竟十三年了,他和容易未曾分開過一次,驀地兩不相見,何異於硬生生將心肝摘了去。

……

……

上京,寧王府。

容易回京已經三天了。

三天以來,少年一直呆愣愣的在自己府上,不出門,不見人。

容和對於回來後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弟弟,也是恨鐵不成鋼。

所以手上的事情剛忙完,容和就趕緊出宮來了寧王府。

容和沒有帶很多人,只帶了貼身護衛和內侍,輕車簡從,也沒讓人通報,就直接進了寧王府。

容易正在王府的湖畔坐著發呆。

少年的手邊放了一罐魚食。

他無意識地抓著魚食往水裡撒著。

水中肥大的錦鯉翻滾上水面,唼喋搶食,拍的水聲恰恰響。

這情景本是熱烈好看的,可偏偏容易滿目呆滯,彷彿根本沒看見。

“咳咳。”

容和清了清嗓子,看弟弟回過頭來,哼了一聲:“你回京來幹什麼了,發呆給為兄看,嗯?”

“皇兄。”

容易愣了下,站起來,勉強笑了笑:“別打趣我了。”

容和嫌棄地瞪了弟弟一眼:“容易,你踏馬是個王爺,不是個深閨怨婦,你能不能爭氣點兒啊?”

容易嘆了口氣,連勉強的笑容都沒了:“皇兄,我:()攝政王很好哄,小皇帝很好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