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容易丟給檮杌後,慕容清音就自己來到了勤政殿。

處理政務不是件輕鬆的差事,大夏疆域遼闊,每天的事務何止萬千。

合上最後一本摺子,慕容清音捏了捏眉心,覺得有些疲憊。

“檮杌,容易回去了嗎?”他微微向後,倚在椅背,身子還直著,帶著行伍人獨有的剛毅。

檮杌從外面進來,叉手回稟:“陛下已經回去了。”

“他練習的不錯?”慕容清音隨口問。

“陛下……學得很好。”檮杌頓了一下,“您離開沒多久,陛下就回去了。”

慕容清音皺眉:“怎麼可能?”

他走的時候,那小崽子明明還什麼都不會,怎麼可能一眨眼就練的很好了?

“陛下之前在藏拙。”檮杌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陛下聰慧,他著實沒必要為他隱瞞,到時候有個不察釀成禍端,他百死莫贖。

慕容清音冷笑一聲:“藏拙?他倒是聰明。走吧,回府。”

自作聰明,自己若是真的想殺他,還需要裝模作樣?

趁他羽翼未豐直接捏死不好嗎!

慕容清音很認真的開始考慮,不然就別考慮這小兔崽子了,由著他去鬥雞?

興許以後還能封個鬥雞大將軍。

想到小少年淚汪汪的樣子,慕容清音手上用力,“咔嚓”一聲又折斷了一支上好的紫毫湖筆:“先去乾照宮。”

那小兔崽子說自己怕黑不敢睡,他還是去看看吧。

慕容清音在心底罵自己閒的,又不是他的兒子。

可是……那孩子淚汪汪的樣子,讓他實在狠不下心不管。

罷了,就當是自己欠他的,誰讓他殺了容昭呢。

乾照宮

容易鬼鬼祟祟的從外面後院的狗洞鑽進來。

小少年先爬進來,轉身去拉後面的人:“孫喜,你小心點兒,可別把常勝將軍傷到了。”

“陛下放心,奴婢提著籠子呢。”小太監憨笑,被容易拉著,先將一個籠子塞進狗洞,自己又往裡鑽。

“常勝將軍是誰,不如陛下給臣解解惑?”

忽然,一片陰影籠在兩人頭頂,接著,一個清冷涼薄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譏誚。

容易僵住,戰戰兢兢地回頭,對上慕容清音似笑非笑地臉,訕訕地笑了:“小,小皇叔。”

慕容清音容色淡淡,似乎並沒有生氣。

容易卻知道,小皇叔越生氣,表情越平和,殺人的時候,是小皇叔笑得最好看的時候。

不待慕容清音再說第二句話,容易撲通跪下了,背脊挺得筆直:“小皇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胡鬧了。”

少年虔誠的悔過,比教徒跪在神前懺悔都虔誠。

慕容清音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得溫和而又魅惑:“是嗎,陛下哪裡錯了?”

容易開始覺得脖子痛了:“小皇叔……我……”

慕容清音揮了揮手,不想聽容易狡辯:“檮杌,陛下身邊的人不能勸諫陛下勤學奮進,反而蠱惑君主鬥雞走狗,此等佞臣留之無用,處理了吧。”

“喏。”檮杌答應一聲,就要去拖還卡在狗洞裡的小太監。

“攝政王饒命啊!”孫喜面色慘白,哭著求饒。

“小皇叔!”容易大驚失色,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攔住檮杌,護住孫喜,“小皇叔,孫喜沒有蠱惑我,是我自己想去,你知道的!”

慕容清音勾唇,似笑非笑。

檮杌會意,就要拖開容易:“陛下,末將得罪了。”

“小皇叔!”容易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慕容清音放人,情急之下,腰間軟劍倏然拔出,橫在自己和檮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