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爺怒罵,心中剛覺得寧悠頗為不凡,又與眾不同,動了惜才的念頭,想要收其為徒,但一下子打消了這個念頭。

寧悠聞言,小聲咕噥:“鬼才當一株猥瑣的人參的徒弟,就是送我一部無上經文也不幹,因為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這是毀人生的決定。”

渡口寧靜,卻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一種詭譎而恐怖的氣氛。

寧悠身後是一片死寂的叢林,充斥著無數毒物,渡口則是一段破舊的木橋,隨時有斷裂的可能,漆黑的湖水盪漾,遠處的島嶼朦朦朧朧,好似籠罩在一片鬼霧之中。

神魔島,確實不是一個好地方,整個環境陰森森的。

寧悠衣裳單薄,瘦小的身體如同一座不屈風雨的燈塔,屹立在岸邊,他目光驟然一亮。

船來了!

“寧小子,算你走運,但接下來才是關鍵,不要有絲毫的大意!”參爺沉聲道。

寧悠此刻如履薄冰,隨時可能墜入冰淵,萬劫不復!

“參爺,我自有分寸,一定能夠平安離開亂魔窟!”

寧悠目光堅定,聲音鏗然,他小手攥緊神魔島的島主令牌,用力的指節發白,充分體現他現在的緊張心情。

“咯吱”、“咯吱”

蕩槳的聲音愈發得近,一艘黑色的扁舟若隱若現,破開濃密的湖霧,盪漾而出,徐徐的行進。

扁舟通體漆黑,如同陰烏木打造,撐船的老嫗渾身籠罩在寬大的黑袍下,陰森森的,散發出一種腐臭的墓土氣息,整艘船好似九幽駛出的鬼船。

“金鱗湖什麼時候起了這麼大的霧氣?”

寧悠心底愈發不安,神魔島本來一片陰霾,天穹黑壓壓的,如今湖上起了霧,更加襯托出一種壓抑而陰森的氣氛。

“是你叫的船?”

黑色扁舟靠岸了,船舷輕微撞擊在渡口的木橋上,發出“咚”的一聲,腐爛的木橋一陣搖晃,寧悠一個踉蹌,心中更慌。

好在寧悠一路經歷了這麼多,心神堅韌,立即安定下來。他鎮靜的打量黑袍老嫗一眼,記得毒姬好像叫她雨婆。

“雨婆,我奉毒姬之命,要出神魔島,到對岸去。”寧悠舉起神魔島的令牌,大聲說道。

“毒姬,神魔令?”雨婆黑袍下的目光一沉,桀桀笑了起來,她沉默半晌,把寧悠晾在一邊。

“不好,難道暴露了?”參爺驚呼,寧悠心底咯噔一聲,他努力鎮定下來,儘量不露出馬腳。

“雨婆,膽敢違令!”寧悠嚥下一道口水,色厲內荏,大喝一聲。

“違令,我。。。。。。老身當然不敢,你上船來吧。”雨婆笑著說道,聲音尖銳而刺耳,好像兩塊骨片硬生生的摩擦,缺少潤滑油。

雨婆讓出位置,示意寧悠可以上船。

寧悠一愣,雙腳僵住了,當初他跟毒姬上船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現在他一個人坐船,反而生出一種懼怕。

僅一瞬間,寧悠掃去心中的不安和畏懼,踏上黑色的扁舟。

雨婆奸笑一聲,豎起長篙在岸上一撐,使得黑舟徐徐遠離。

不一會兒,船行到江中,第一百零七座島嶼越變越小,隱如湖霧,最後消失不見。

“一切都結束了。。。。。。”

寧悠坐在船上,眺望第一百零七座島嶼,不由感嘆一聲,毒姬的屍首和一切往事,如同過眼雲煙,盡數拋在第一百零七座島嶼上。

也許過不了多久,神魔島的人會發現毒姬的死亡,但是這一切已經不關寧悠的事了,他應該出了亂魔窟,遠離這塊深不可測的是非之地。

船越行越遠,霧色正濃,天逐漸暗了下來。

雨婆挑起一盞油燈,掛起船頭,藉助微弱而昏暗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