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裡,由護衛帶路直接從外頭的偏門進去, 並不會觸及蒼琅苑的核心院落。

“蒼琅苑是原來的晉王府嗎?”明寶盈想一想也就不覺得很驚訝, 否則哪來這樣一個現成的,大氣明朗的宅院做那麼?些公主的居所和學堂呢?

“還?打通了前朝一個大學士的府邸,”明寶清望著前頭廊橋上的護衛, 又轉身?看向方才行過?的一個門洞前站著的護衛, 道:“這書庫應該

是在大學士的府邸裡, 蒼琅苑主院裡守衛會更多?吧。”

雖出了正月, 但湖面上的水還?是涼徹骨,吹過?來的風也潮寒。

明真?瑤得了訊息,正立在門口等她們, 湖風吹得他袍袖飄搖, 瘦得像是剝掉了一層皮。

明寶盈的步子頓了一頓,才緩緩朝他走去。

明真?瑤已經在水閣裡煎了茶, 炭火、茶香,屋裡暖融融。

他這幾日吃住都在這水閣裡, 屏風後隱約看得見?床榻、盆架之?類的陳設, 如老僧修禪的居所般簡薄。

“會不會太潮了。”明寶盈問?。

明真?瑤搖了搖頭,道:“炭火很足, 不潮的。”

明寶盈把?林姨做的那件薄襖遞給他,又把?明寶珊做的三雙襪子、鞋墊和明寶錦熬的一瓶枇杷膏水擺在桌上,明真?瑤細細撫過?襪墊的針腳,道:“二姐姐的手藝真?好,很辛苦吧。”

他又看了看那瓶膏水,道:“總很難想象四姐姐做這些吃喝的樣子,我記憶她總是怯怯的,躲在廊柱下瞧著。”

“你小?時候多?霸道,總欺她。”明寶盈說。

明真?瑤笑了一下,將那件薄襖貼在臉上蹭了蹭,這一個動作看得明寶盈眼睛都燒起來了。

他起身?走到屏風後邊,俯身?將薄襖放在床頭,又走了回來,說:“欺人者善忘,被欺的人卻要記一輩子的,阿姐替我向四姐姐說聲對不住。”

“四娘知道的。”明寶清道。

明真?瑤見?她們兩?人神色鬱郁,就道:“姐姐別擔心我,我這日子過?得很安寧,殿下替我開了一張良方,就是與書為伴。”

明寶盈知道弟弟真?是長?大了,他的成長?不像明寶錦那樣日日都在眼前,他是跳躍的,前一刻他還?在溫泉山莊的門內痛哭,而下一瞬就端坐在她眼前,連極致的悲傷都能化成一抹淡淡的苦笑。

“阿姐這幾日就要復職了嗎?可?以多?歇幾日嗎?”明真?瑤望著她,姐弟倆眼底映照出的都是對方的憔悴,說:“你瘦了許多?。”

“我原也是這麼?說的,但吏部要我們今日就去報道,後日就要上值了。”

工部催著明寶清快些回來,這倒不奇怪,怪的是戶部也催明寶盈復職。

“因為驛券的事情,人手也很不足,聽說年節裡宿值官連輪值都輪不動了,這世上,只有銀錢的排程一刻也停不下來。”明寶盈說。

“既然私賣驛券的事情延續了這麼?些年,那應該是不難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