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頭同明寶盈探過了路, 這一趟就少走了很多冤枉路, 沿途的草有倒伏的跡象, 秦懷謙墓前的供品卻少了一些,看留下的泥痕應該是?猿猴一類的野物拿走吃了。

孟容川用細枝笤帚撣了撣,就聽葛主簿說:“也?好?, 供了秦兄你再給猴吃, 也?算看一場猴戲,你也?不寂寞。”

三?人都在墳前笑?了起來, 孟容川輕聲道:“一連來瞧你兩次,只是?下一次要等開春了。不過大雪封山, 正是?讀書的好?時候。”

他同明寶盈來時, 墳前還留有一堆灰,不是?冥紙, 看一層層的灰燼和絲麻縫線的痕跡,那大概是?三?本書,不知是?誰細細抄了,又靜靜守在這裡?燒透。

葛主簿是?個閒不住嘴的人,劉保章正又是?寡言的性?子,通常他們二人在一處,一個說一個聽,可?此時孟容川卻聽劉保章正忽然肅聲呵道:“這是?什麼要誅滅九族的風言風語,你也?敢傳?!”

他的聲調很冷,聲音卻很緊很輕。

葛主簿嚇了一跳,對上孟容川轉過身的不解目光,他忙道:“我,我沒有與別人說過,我只是?聽他們說。”

“聽誰說的?”劉保章正問。

“說了什麼?”孟容川走到他們身前,葛主簿低著頭,皺著臉說:“就是?聽禮部?的一些同僚在傳,他們說,說公?主殿下不是?聖人的女兒,聖人就沒有懷過孩子,她,她是?憲君公?主的女兒,根本不是?蕭氏血脈,這是?移宮換羽了。”

“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他們也?敢胡言?難道說聖人把憲君公?主府賜給了殿下,殿下就成憲君公?主的女兒了?那原本的明侯府還賜給嘉榮郡主了呢!那嘉榮郡主也?是?明侯的女兒了?”

這邏輯的確荒謬,但也?許還有另外的內情,不是?他們所能知曉的呢?

葛主簿不敢再說什麼,嚅囁道:“我,我不會再說了,只是?禮部?那地方,素來姓崔的呀。”

劉保章正與孟容川對了一眼?,見他蹙了蹙眉,道:“此事蹊蹺,雖說鴻臚寺裡?的女官是?憲君公?主一手培育,一代代傳下來的,可?憲君公?主在世時就很低調,且又逝世多年,無緣無故誰會提起她?而蘭陵坊的憲君公?主府原本也?籍籍無名?,若不是?家人無意中將房產置辦在了附近,我都不知道那還有一個公?主府。先是?這桓端王爺夜裡?入鴻臚寺鬧了一場,叫人都知道有了那麼一個憲君公?主府,眼?下又傳出這種?風聲來,下一個訊息會是?什麼?該不會說殿下就是?在憲君公?主府裡?生下來的吧!”

孟容川怎麼也?想不到上墳居然上出這麼一個訊息來,下山時野筍、山雞與他同路他都沒有發覺,還是?劉保章正問:“孟兄不是?說想買些野味山貨嗎?”

帶這些山貨下來的是?一個剛從山裡?割完蜜的蜂農,想起明寶錦和孟小果那貪甜的樣?子,又曾在飯桌上聽聞明寶珊的鋪子供糕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