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二人的反應,眼?神變了變,也沒說讓駱心詞為難的話。

難得相見,沒與駱頤舟說幾句話就?要分開,駱心詞有點不捨,到了客棧門口沒忍住回頭,殷殷道?:“舟哥,你安心養傷,有事?就?讓人去侯府尋我。”

駱頤舟沒說話。

駱心詞再看了看明念笙,戀戀不捨地轉身,被侍女扶上了馬車。

明於鶴在她隱入車廂後,跟著上去,在放下車簾前瞥見駱頤舟往前走了一步,似要將人留下,他抬眸,目光與駱頤舟相對?。

駱頤舟止步,將握成拳的手背在了身後。

明於鶴再看向明念笙,自從?他現身後只說了一句拒絕回府的話的明念笙察覺,揚起一個虛假的笑?臉。

同樣是?兄妹,別人依依不捨,自家的這個視他為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明於鶴自問這麼多年?來,不曾傷害過這個同父異母的庶妹分毫。

明念笙對?侯府表現得越是?抗拒,明於鶴越想折磨她,可惜這會兒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與駱心詞確認,暫時沒功夫理會明念笙。

且讓她再自在一段時日。

明於鶴放下車簾,回身看向駱心詞。

稱呼

這是一場極具夏日特色的雨水,酒館前的旗幟被疾風吹得獵獵作響,剛揚起,又被急驟的雨珠打落,黏巴著在半空中搖擺。

風急雨驟,儘管從?客棧門?口上馬車撐了傘,駱心詞的裙襬依然被雨水打溼。

在車廂中坐穩,她拿帕子?細緻地擦拭著裙襬,直到感知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臉上,抬起頭?,看?見明於鶴眸若深潭,動也不動地注視著她。

如今駱頤舟與明念笙來到京城,王凌浩那邊進展順利,駱心詞心中惦記的事情已經基本歸於穩定,她現在只有一個難題,就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將身份與明於鶴坦白。

從?根本?上來說,她與明念笙互換身份,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情,旁人沒有權利指點。

可惜明念笙做不得主。

“明念笙”這個身份不屬於她,而?是屬於侯府的。

將身份與明於鶴坦白,只要能順利過了他與韶安郡主這一關,所謂的欺君之罪,或許可以用別的理由搪塞。

——要說欺君,明於鶴殺了武陵侯,還讓人假扮做他去上朝、赴宴等等,這才是真正的欺君。

駱心詞得知了明於鶴色厲內荏的真面目,又經歷了山崖下那一宿的相互照應,心底的波瀾晃來晃去,再沒停下來過。

她原本?想反過來捉弄一下明於鶴,被明念笙撞見那一幕後,百口莫辯。

想了想,駱心詞決定還是將那些?凌亂的小心思藏起來,老老實實地與明於鶴打好關係吧。

“哥哥。”她喊了一聲,問,“你怎麼了?”

天?色已暗,車簾放下後,車廂中燃起一盞小燈,就在駱心詞身邊。

她的眼睛黑多白少,在燭光下泛著盈盈水光,仿若是在上馬車時不慎落進了雨水。

明於鶴喜歡她的眼睛。

他道?:“不準睜眼。”

駱心詞:“啊?”

她詫異地看?著明於鶴,見他神色肅然,不像是在玩笑。

離開?客棧後,駱心詞沒了那麼多顧慮,覺得這要求太怪異,又見明於鶴眉頭?緊皺,像是陷入了沉思,便當自己聽錯了,兀自拿帕子?繼續擦著裙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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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襬上的水跡容易擦去,不慎被濺上的泥印就沒那麼好清洗了。

駱心詞穿的是鵝黃紗裙,瞧著那點烏黑印記很礙眼,看?了會兒,換了張乾淨帕子?,湊到視窗旁,捏著帕子?將手腕伸出了小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