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之後,或安慰,或憐憫幾句,之後就很少有人提及駱心詞那素未謀面的爹了。

一家人就此在林州落戶,駱家舅舅為人仗義,見識廣,很快闖出名堂。

後來駱心詞與周夷定了親,再有周夷高中榜眼,林州城裡的人提起這一家只有聲聲豔羨。

他們哪裡知曉駱家幾口人正遭遇著什麼呢。

這武陵侯府的尊貴不是駱家能比擬的,但本質一樣,外人眼中的王侯權貴,內裡藏著巨大的汙垢與危險。

單說太子遇險那事,明於鶴說武陵侯有最大的嫌疑,若非最後太子順利歸來,而皇帝沒有證據,這事定會鬧得血流成河。

明於鶴沒有明說那到底是不是武陵侯的手筆,但在駱心詞看來,如果真的不是武陵侯做的,他大可以直說。

他只說明面上的結果……這已經足夠證明那株連九族之罪就是武陵侯犯下的了!

武陵侯野心勃勃,皇帝哪能容得下他?

“小姐,我打聽到了。”連星湊到駱心詞身旁。

駱心詞眨眨眼回神,問:“打聽到了什麼?”

連星道:“上回小姐受騙闖入書房,能夠完好無損地回來,有人覺得侯爺對你這女兒很是寬容……”

駱心詞了悟。

初入侯府時,除了湯總管與雲上居的幾個侍女,沒什麼人搭理這主僕倆。

這幾日下來,駱心詞很少外出,沒有太多感受,連星則是明顯察覺到下面人的態度的改變,尤其是外院的一些粗使下人。

這樣也好,行事能便利些。

“可打聽到侯爺他們幾時回府了”

“沒有。”連星道,“內院裡的侍婢們嘴巴都很緊,這些事一個字也不往外說,外院的那些人知曉侯爺與小侯爺離府了,但都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駱心詞想了想,道:“不管了,我們出府。”

“這就出府?”連星驚訝,“不等時機再穩妥些?”

“不等了。”

知道的秘密越多越危險,也越難脫身,所以駱心詞沒將那些遭遇告訴連星。

她覺得不能再將精力耗費在侯府上,那事不是她能插手的,她要儘快解決自家的問題,及早脫身,還要想辦法告訴明念笙,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儘快脫離侯府。

駱心詞道:“侯府女兒入京,不至於終日被關府中,外出散心都不允許吧?實在不行,就說祖母懷念京城風光,讓我幫她四處走走看看。”

出府比二人想的要順利許多,無人阻攔,只是侯府女兒外出,身邊少不了下人,駱心詞被迫帶上了三個侍婢。

她要查生父與未婚夫婿,生父是十多年前入京的,駱心詞除了他的姓名,其餘一概不知。

未婚夫婿倒是好查,去年的新科榜眼,多找幾個路人問問,大約就能得到些訊息。

就是這侯府侍婢跟著,她不好直接開口。

駱心詞耐著性子在侍婢的帶領下去了京城最繁華的街道。

天子腳下,繁榮昌盛,無論是高聳的閣樓雁塔,還是街邊的酒樓茶肆,都非偏遠林州可以相比的,就連日光,似乎都比林州的更加明媚。

也更加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