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些,“這畫大氣,孤想著,這位畫師定然是位出世之人,有極高的悲憫之心,以慈悲為懷,這般細緻又不失溫度的畫唯有心繫蒼生才能作出。”

素涼眼圈都紅了,她一步一步朝著畫走去,她的模樣,卻如同一名即將溺水之人,行走一分皆是不易,那如潮海般的記憶幾乎淹沒到她窒息。

她看到畫中,從鄉間小道蜿蜒至官道的曲折,從百姓來往之間到皇宮內院,再到山水竹林,畫師自然地將各種風格迥異的人和物,自然、建築繪在一起,幾乎凝成了整個人間。

每處地方都會有好幾個小人,他們的神情分明,幾乎都能看到市井之徒在為銀錢爭吵,鄉間百姓樂於耕種,皇宮內院的子弟挑燈苦讀,竹林文人觥籌交錯,吟詩作對的模樣。

“這畫,涵蓋了整個人間,將四海縮小到畫裡,還分為和諧,畫師有心了,也難怪陛下喜歡。”素涼微笑著談論,神情卻落在鄉間小道旁公雞鮮豔無比的冠上。

素涼記得,那個嬌氣無比的姑娘,當時跟她丈夫鬧情緒,不小心把紅墨灑到了畫上,那公雞是她丈夫為了哄她,親手添的。

“你說得極是,這畫原本的名字就為《人間百態》,孤打算將這幅畫掛在書房中,日日觀賞,能得這畫,當真是孤之幸。”說著,夜凌笑出了聲。

眾人齊齊道:“陛下福澤深厚。”

《人間百態》?這畫什麼時候叫這個名字了?

素涼指甲幾乎插入掌心,她轉身向夜凌行禮,“陛下恕罪,這幅畫掛在書房怕是不吉利。”

“不吉利?”夜凌臉色微沉,卻也沒跟她生氣,“何故?”

“臣妾見過這畫,這畫是幽國前王后所繪,這畫上,沾了血。”素涼深深一口氣說話,“那條黑色的河,下面全是血。”

此話一出,殿內死寂無聲,就連夜凌都怔怔地望著這幅畫,不語。

“前王后?”出聲的是樓閣老,他輕嗤了一聲,“那個□□的女人作的畫?難怪不吉利,穢亂後宮不說,還詛咒帝王,謀害嬪妃,干預朝政,最後竟然密謀造反,當真死一百次也不足惜……她這樣——”

“你胡說,她不是這樣的人!”素涼轉頭,冷眼掃向樓閣老,那黯眸裡的煞氣幾乎化為實質,一向溫吞的姑娘生起氣來,倒是讓樓閣老頓了頓。

不過一個小姑娘的氣,能有多大?這到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害怕。

夜卿詔反而瞧著她生氣,感覺越發有意思起來,繼續火上澆油,“樓閣老說的是事實,王妃有何好生氣的,即便你小時候在宮中見過她,受過她的蠱惑,那你也是被矇騙了。”

“三皇子慎言。”公良澈見素涼情緒不好,想讓他住嘴。

可越是有人不讓他說,他越想說,“本皇子說的可是事實,這幽國坊間還有關於她的話本子,人人都知曉的事情,王妃有什麼可爭——啊!”

“皇兒你怎麼樣?”安貴妃驚呼一聲,忙尖聲喚道,“快傳太醫。”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傷本宮的兒子!”